李现猛地站起身,惊道:“你是张义的家眷?!”
军官、神卫军,几年前,绝对错不了,神卫军中叫张义的,都头以上的没有第二个!
那妇人抹抹眼泪,点点头,喜道:“伯爷认识?”
“岂止是认识?这家伙没婆娘,确是有个哥哥嫂嫂……掌柜的!”
“哎,伯爷,看来这母子俩要找的人,被伯爷您给找着了…”
“不仅如此,还是功臣,收拾一间上房,让他们住下,再寻个大夫来给孩子看看,包括之前赊的账都算我的,过会儿让周重来送钱。”
“哟,不敢劳周管家,小的过几日去府上取就是,功臣之后,小店跟着沾光了!”掌柜一听有金主付账,脸上乐开了花,转身对母子道:“妹子,没事儿了,伯爷是军中人,他答应的事儿错不了,让孩子进来吧…”
女子抱着孩子起身,有些不敢相信,这掌柜的态度变化太快,这公子当真是贵人?
路过他身边时,深深鞠了个躬,低着头问道:“伯爷,我家小叔现在何处?”
李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在了当场,那女子见他久久不语,好奇地抬起头来望去,之间李现满脸悲恸,眼中似有水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连忙轻声提醒道:
“伯爷,我家小叔…现在何处…”
瞬时将李现从往事追忆中拉了回来,他连忙退后几步,拱手道:“张义是我延兴军军都虞侯,西征时…战死沙场!他与在下情同手足,我将之视如兄父,嫂嫂放心,他的家人就是我李现的家人!”
外面围观的人群真如同夏天吃了个大西瓜,这剧情太精彩,有好事儿的叫起来:“掌柜的,功臣之后你可得打折,定西伯的银钱也是拿命搏来的…”
“就是就是,要我说就不该要钱,大家说这客栈开在寺前巷巷口,这以后哪家功臣之后再来寻人,你家客栈就该改名儿叫‘功勋客栈’了吧,哈哈哈…”
李现连忙对外面叫道:“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官家采买也得现套现,诸位都散了吧,莫要为难掌柜的。”
转头又看看妇人怀中的孩子,伸出手去抚上了额头,这妇人刚刚脱了绝境,此时放下心来,猛然被一个年轻男子离得这么近,又将手探进怀中,胸中顿时小鹿乱撞,这伯爷年轻俊俏,看似纯良忠厚,怎么如此浪荡?
李现来自后世,这动作太寻常了,熟人间看到对方孩子生病,探探额头哪有什么不妥,若是知道这妇人心中所虑,估计得吐血半升。
“这是张义的侄子啊,算是他的骨肉,嫂嫂放心,我定会护他周全。”
妇人此时感受到李现身上的气息,头脑有些发晕,脸上和脖子都红透了,只是脸带风霜看不出来,闻言连忙道了个万福,抱着孩子跟着小二上了楼。
此时正巧任怀亮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大肚女子,一见李现连忙施礼道:“伯爷,这是末将内人,胡氏。”
这女子也连忙施了万福,李现见她动作不便,连忙隔空虚扶:“弟妹无需多礼,等来日我给怀亮寻个宅子,再做安顿。”
“谢伯爷,那我们俩以后就多多叨扰啦!”胡氏语气欢快,见李现也是个少年郎,说话随和,对自己夫君又没什么架子,放下心来拉住了任怀亮的手臂。
本身就是个美人坯子,举止又不见局促,此时依偎在夫君身后,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李现笑着对任怀亮道:“你倒是有福气,弟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你是怎么骗到手的?”
“小女子与夫君情投意合,哪里需要他行骗,伯爷如此言语当真轻浮,莫不是家中嫂嫂们都是被你骗来的?”胡氏连忙出声帮任怀亮解围,李现一听这小家伙嘴皮子溜得很啊,只得哈哈一笑就此作罢。
“周重!”
“伯爷回来啦,哟,任郎君,还有这位…?”周重在门口一边收拾着马匹,一边问道。
“这是启明的内人,东厢房都收拾好了吗?”李现回道。
“早就收拾好了。”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安排,李现领着任怀亮直奔书房,待关上门后,向任怀亮问道:
“奉扬军这些人,挑出一千五百人,组建骑军可否?”
任怀亮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可行是可行,只是马上搏杀需要技艺精通,今日观阵,奉扬军军阵练得尚可,可这搏杀技艺,就差了些…”
李现闻言向后靠到椅背上,想了想道:“你觉得骑兵应当如何操练?如何搏战?”
“当然是练习十八般武艺,不说精通,怎么也得有个一两样熟练的吧…”
李现摇摇手:“我觉得这样不好!”
任怀亮被李现生生打断,不由疑道:“那伯爷觉得应当如何?”
“堂堂大阵,要的不是谁武艺精通,要的是万众一心,如臂指使!”李现点着头说道,见任怀亮无法理解,轻轻叹了口气道:
“大宋骑兵比之胡人如何?”
任怀亮一滞,随即低声道:“人少尚可一战,人多颇有不足,特别是对上西贼的铁鹞子,完全落于下风!”
“是啊,铁鹞子已经成为历史,不过,辽人,可是有铁林军的!而且,辽人的铁林据说又不下于二十万!”
“这么多…重骑成军不易,辽人怎么能够组建起如此庞大的重骑兵?”
“呵呵呵…启明也不必过于担忧,契丹重骑,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比起曾经威震天下的鲜卑重骑兵,辽国重骑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