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苛捐杂税我们宗亲勋贵都认,谁不知道定西伯是新政拥趸?你要我们做什么就直说吧,少绕弯子…”
“大道理少谈,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别婆婆妈妈的…”
大殿中传来七七八八的高呼,李现眉头一皱,放下酒杯来到殿中,对四周掷地有声道:“我要你们献上自家的田亩地册,从此按亩交税!”
“不可能!凭什么让我们交税?那些个士绅一样不交!”
“咱们家的田地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先祖用命换来的!”
“要交先让那些士绅交,他们交了我们也交!”
“定西伯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一伙儿的?”
李现双目微闭,昂首肃立与大殿中,对身边的指责和愤怒充耳不闻,只是大声喝道:“你们也知道这天下是先祖打下来的,为了这天下,多少和尔等先祖一样的烈士没能活下来?如今到了这一辈却甘愿做国朝的蛀虫,挖大宋的墙角吗?!”
“定西伯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等忠心,日月可鉴!”
“你这是在为文人张目,你和姓韩的就是想掘我大宋的根本!”
……
“够了!”听到大殿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赵元俨忍不住了,拿起龙头杖狠狠敲击着地砖,吼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李现,老夫问你,我们宗亲勋贵为何要挑这个头?”
“殿下,宗亲勋贵是皇权根本,我们的态度就代表了帝王的态度!”
“若是我们挑头,会有什么好处?”
“天下的楷模,万世富贵的开端!”
“说清楚!”
“殿下,官家如今可不是从前,咱们这点人就鼓噪如此,那天下士绅反对者会有多少?若是从前,朝廷派是会妥协,可现在呢?皇权高涨,谁要是敢挑战做那出头鸟,官家怕是会杀鸡儆猴,那抄来的田地财物呢?”
赵元俨转念一想,嘿,怎么说也得最积极的先挑吧,这法子只要推出来,造反的估计得论打算。其实就跟后世拆迁一样,先签拆迁协议的住户,可以先挑房子一样。
“何为万世富贵?”
“中原的土地就这么点,可外面的土地却无穷无尽,朝廷的意思是,谁支持新政,谁买地的价钱就越低…在座的可能不知道,辽国境内可是遍地金银矿藏,还有储藏巨量的猛火油,东瀛海上有座小岛,竟是银矿堆砌而成;西南看似蛮荒,稻米甘蔗却一年三熟,如今虽说都不是我大宋所有,可照现在这形势发展下去呢?诸位难道不想分一杯羹?”
“可我朝历来不愿擅动刀兵,奉行睦邻友好的国策啊…”
“国策是人定的,王爷!把田亩地册交给官家,把我们和官家绑在一起,用我们的能量推着大宋去征伐、去掠夺!抢来的土地、人口、财物,官家定会和他身边最忠诚的贵族分享,这比天天窝在中原争夺那点土地,最终逼得百姓造反来得划算吧?!”
……
“那些土地谁给他们耕种劳作?”
“定西伯说,异族的百姓,皆是我大宋的奴隶。”
“哈哈哈,这家伙,狂妄!不过话倒是有些鼓动人心,后来那些宗亲勋贵们怎么说?”赵祯放下正在批阅的劄子,笑着问刁至一。
“荆王把先帝赐的金锏请了出来,把桌案砸了,说谁敢隐匿田产地册,就如同此案,还约定明日早朝就上奏率先在宗亲庄田施行摊丁入亩的新税法!”
“哦…?效果这么好…他们竟然也舍得?朕还以为一个个都是只进不出的饕餮呢…”
“陛下,荆王动手,怕是要乱…”
“无妨,宗亲们的田地大多在汴京周围,先把范围控制一下也好,只是这以后,朕得想办法弄些地来…辽人最近如何?边境可有什么冲突?”赵祯有些为难地道。
“最近辽人特别安分,北境一片安宁!”
“唉…这辽人,胆子也太小了吧,怎么不来报仇呢?”赵祯站起身,来回踱着步。
“陛下,边境安宁不是好事儿吗?”任守忠在一旁听着有些懵,不禁开口问道。
“师出有名,他们不闹事儿,朕怎么发兵?不发兵打仗怎么搞地?”赵祯语气中透着深深地无奈,突然定声问道:“狄青在西南打到哪儿了?”
刁至一依旧面无表情答道:“最新战报,大理兵败秀山郡,鄯阐府被狄青围住了,若是战事顺利,此时鄯阐府应该已经拿下…”
“李现说西南稻米一年三熟,还盛产可以制糖的甘蔗?”
“对,我司密探有一次还探听到,定西伯曾言,西南铜矿密布…”
“有这事儿?!”赵祯定住了脚步,直勾勾看着刁至一,大宋缺铜啊!
“只是听他说过,可无人见过…”
“哈哈哈,好!明日就拿西南的土地喂喂皇叔他们!”
……
次日早朝,承明殿。
“陛下,本王有事启奏。”
“荆王不必多礼,但说无妨。”
“陛下,臣深感土地兼并、苛捐杂税给国朝带来的弊处,长此以往,我大宋危矣…”
“荆王心念天下,当为百官和宗室表率!”
“本王联合在京宗亲勋贵,向天下公开田亩地册,恳请陛下废除所有苛捐杂税,推行摊丁入亩的新税法!”赵元俨说万,宗亲勋贵们的代表一起站出来,都是将自家的田产文册捧在手中,齐声附和。
“哈哈哈…好,宗亲勋贵果然是我朝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