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
“官家英明,辽人统帅的思想还停留在三年前,如今大宋日新月异,而唯一对大宋的实力稍有清晰认识的耶律重元,竟然还被他们自己的皇帝给杀了…”
“怎么说?”赵祯觉得每次和李现聊天都很有收获,每次的言论都有新鲜的感觉,此刻他心中的好奇又被调动了起来。
“官家,这…”李现为难地看了看周围。
“政事堂、枢密院、定西伯留下,其他人都到偏殿等候,可以先自己议议…”赵祯转瞬就明白了李现的担忧,挥退了众人。
待百官离开,承明殿闭殿,整个大殿中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考虑到此次军情危急,赵祯又安排了三班殿直,沿承明殿外五步,围了个严严实实。
“辽人此举,分进合击,最终目标可以是河间府、真定府,甚至是北京大名府,更有甚者,就是汴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辽人到底要打到什么地方,最终的目标是何处需要更多的进行刺探!”李现款款而谈。
赵祯听了后,转头看向皇城司都指挥使刁至一:“皇城司刺探的力度还需要加强,定西伯所言极是!”
刁至一拱手道:“辽人朝堂所议,是想要一鼓作气打到汴京城下。”
“那可能是放出来的大话,就拿范阳一线,辽军动员三十万,此时准备了十五万石粮草,这些粮食够三十万大军出征在外一个月,一个月从范阳打进汴京,太夸张了!”李现答道。
“辽人可以就食于我!”
“单单说雄州,驻军超过五万,三十万大军围城没有个十天半月,绝无可能攻下,更不用提河间府在开战后对雄州的增援,汴京对边关的增援!”
“那安肃军也会暴露在辽军兵锋之下!”
“安肃军、广德军、保州、顺安军、永宁军,都是边关重镇,边军不下于二十万,辽人如此大张旗鼓,怕不会踢到了铁板?”
“这…”刁至一并不是军人出身,对于他而言,能想到这些可能性已经超水平发挥了,被李现这么一分析,顿时无语。
李现转身对赵祯拱手道:“官家,若我为辽将,大可以用如此形势对我军进行欺诈,实则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
“好了,定西伯,朕知你精于兵事,殿中人都是信得过的,你但说无妨!”赵祯开口缓缓道。
“官家,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辽国去岁粮食并未丰收,却费了这么大力气集结了这么多兵马,攻打坚城要塞绝非首选,他们一定会寻找一个一击制敌的机会,五十万铁骑,调动迅速,开战后以一部分兵力佯攻安肃军、或是雄州,其余大军集结到固安或是武清,乘船从黄河一路南下,直达汴京!”
“嘶…”赵祯感觉牙缝发酸,若是辽人用了这一招,汴京大军被调动至雄州、安肃军,汴京城防空虚,辽军或是三十万、或是四十万,将东京一围,大事危矣!
“定西伯可有破敌之策?”如今赵祯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能想出如此毒辣的战术,就一定有破解之法。
“臣有!”
“说?”
“将计就计!”李现掷地有声道。
“如何将计就计?”
“敢问官家,若为了大宋中兴,辽军顿兵汴京城下,您会如何?”
“誓死不会低头,朕定会与汴京共存亡!”
“官家,臣斗胆,臣想用汴京和官家为饵,在汴京城下诱歼辽军!”
“胡闹!”韩琦急急忙忙冲出来,一脚踢开李现,跪在地上道:“臣教子无方,请官家降罪!”
李现被踢到一旁,赶紧跪在了地上,这个战术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若是和辽军正面对抗也不是不行,可敌我形势悬殊,能够击溃就不错了,辽军全都是骑兵,到时候向北一跑,幽燕形势又回到从前。
一日日的拉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如今辽人的自信突然让他看到了彻底解决幽燕问题的时机,六十万大军啊,怕是整个西京道、南京道的野战军都搜刮干净了吧,估计还有不少从东京道和中京道调过来,一战而定的话,幽云十六州轻松可下!
到时候,辽人连援军都没法派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宋一座城一座城的收复幽云,还要担心大宋心情不好,出关转转。
“官家,臣想得很清楚,五六十万大军,长城关内的辽境,还能挤出什么兵力来?虽说风险大了些,可一旦成功,幽云可定!”李现不管一旁苦苦哀求的义父,又是大声道。
“韩爱卿起来吧,定西伯说的没错…”赵祯幽幽道,以自己为饵,辽人必定发了疯一般涌向汴京城!
“官家不可啊,兵凶战危,万一有什么意外,我等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如何面见太祖太宗之灵啊!”一听赵祯话语中的意思,这会可不是韩琦一个人担心了,范仲淹、富弼以及枢密使杜衍,刁至一和任守忠,都是跪下苦苦哀求。
“都起来!朕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是大典就不要跪来跪去的!”
“官家,定西伯一定还有其他法子,您可是一国之君,不能立于危墙之下啊…定西伯,您百战百胜,难道就没有其他退敌之策了吗?!”任守忠哭丧着抱住赵祯的小腿,一边对李现问道。
“官家,若是正面硬抗,臣亦能力保疆土不失!”李现连忙道。
“官家,定西伯说了不会丢了寸土,这险您可千万不能冒啊!”韩琦在殿下哀求,身后众臣子都是点头附和。
赵祯拉起身边的任守忠,起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