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虚烈浑身冰冷,四肢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此刻的他犹如被扒光了衣服,浑身上下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再也无法隐瞒丝毫的秘密。
“大将军无需如此泄气,我们可是有整整四十万大军,就算宋人识破我们的计策,只要能攻破汴京,最后的胜利一定还是我们大辽!”那都祥稳见萧虚烈有些魂不守舍,连忙提醒道。
“…对…你说的没错,打下汴京,任他宋军有七十二般变化,最后还是输了,汴京什么情况?”萧虚烈闻言后心中的震惊稍稍平复,回头望着浩荡无边的大军,重新提起了精神。
“汴京方向的哨骑还没有回来,大军要不要等等?”都祥稳见他神色恢复了正常,自己也放下心来。
萧虚烈双目死死望向东方,脸上的纠结一闪而过,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道:“不!传令大军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须到达汴京城下,围住东、西、北三门!”
“末将领命!”身后一群将领齐刷刷躬身领命。
……
汴京城西北六十里,酸枣城北,庞大的军阵一眼望不到边,十八万禁军几乎与辽军同时完成了登陆,辽军因为担心陆路多生是非,粮草器械又不易携带,所以行船到了汴口,而李现统帅的宋军因为是本土作战,黄河沿线任何一个渡口都可以随意上岸。
“辽军过去多久了?”
“回伯爷的话,辽军于卯时经过酸枣,算算时间,应该到了汴口。”酸枣知县和守军都监在李现面前恭恭敬敬地回道。
“嗯,做得很好,戍守城池,其他的交给我们吧!”李现点点头。
“下官领命,还请伯爷即刻发兵,解汴京之围。”
“不急,本伯出征之时就已经和官家相公们商议好,粮草可有准备?”
“酸枣城小,筹措的粮草只够大军食用五日。”
“够了,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
“下官领命!”
李现挥退官员,任怀亮连忙在帐中挂起京畿路和京西北路的地图,众将都围了过来,静待李现下达军令。
“大家都放心,汴京暂时不会有事,三衙长官会统领守军据城坚守,而守军也不仅仅只是天武军,还有从淮南府各路增援过来的厢军,人数不会低于十万!”李现率先开口,这消息一出,众将心中都松了口气,若是汴京有失,就算全歼了辽军,大家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请大将军示下!”
“好!我军分为两路,一路由捧日军主将呼延灼统领,全部为骑兵,兵力五万人,乘船进入汴口,寻找辽军渡船,以火油弹攻击,务必让汴河上再也不剩一片木板!
烧毁敌军渡船后,全军寻机在北岸集结待命!”
呼延灼大声喝道:“领命!”
“记住,无论岸上辽人如何挑衅,切忌上岸迎敌,你部还有大用!”
“伯爷放心吧,末将知道分寸!”
李现看着眼前满面风霜的中年将官,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余十三万大军,由我亲自统领,直逼汴京城下,与辽军决一死战!”
“领命!”
“我军主力集中布置,所有长枪兵由唐渡指挥,弩军由石鑫指挥,骑兵由我亲自指挥,由袁德海节制各军监军,大军号令如一,令行禁止,若有贻误战机、临阵不前、扰乱军心者,立斩不饶!”
李现环顾众将片刻,又道:“无论辽军今日是否攻城,我军都在夜间出发,隐蔽接近汴京,龙卫云骑全军作为大军哨骑,前出五里,若遇敌情,立刻快马回报!”
“末将领命!”燕甫出列大声道。
“其余各军开始休整,戌时出发!”
……
汴京城,黄昏,残阳如血,皇宫笼罩在一片红晕中。
“当当当…”外城城墙上,刺耳的示警钟声响彻云霄,赵祯怔怔站在玄武门城楼上,向北方极目眺望,眉头紧皱心头泛起阵阵焦躁。
这些日子,淮南府各路的援军源源不断地开进了汴京城,就等着辽人南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疏散了城外所有的城镇和乡村,整个汴京往北直到黄河,可以说除了县城城池外,野外已经没有了一个活人。
自立朝以来,辽人就一直如同悬在头顶上的利剑,给大宋带来了巨大的军事压力,失去了幽燕崇山峻岭的阻挡,辽军铁骑可以随时从北境各处南下,为此,大宋每年花费在北境边防上的银钱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今,自己却放开了边防,让数十万辽军从容南下,顿兵汴京城下,只不过是因为听了李现的一面之词,赵祯想到这里摇摇头,他会不会拥兵造反?
不可能,他的家人都在汴京!看似放荡不羁,行事乖张,可自己能够感觉得到,这家伙身体里对大宋的热爱,对自己的尊敬…还有一丝什么呢?赵祯总觉得李现与其他朝臣不同,左思右想着到底疏漏了哪一点…
洒脱,对了,那个惫懒的家伙对自己从来没有过畏惧,只有直来直去,想什么说什么,比常人多了不少洒脱!
赵祯想到此处,竟咧开嘴微笑起来,他——定西伯李现,一定会领着大军来护佑大宋的!
“官家,三衙长官到了…”任守忠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赵祯连忙收拾心神,转身道:
“不用去大殿了,就叫到玄武门上来…”
“末将等拜见官家!”
“嗯,众爱卿平身!”
钟飒起身道:“官家,消息确认了,辽军四十万,往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