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穿着常服的赵祯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神采奕奕,不像是个帝王,倒像是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儒生。
“萧氏,摘下斗篷。”
瘦小的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那一双白得耀眼双手从披风中探了出来,将斗篷从头上摘下。
空气仿佛凝固,屋中猛地一暗,一张脸春水泛滥如凝脂,一双眼秋波流转摄魂魄,屋内众人都被这精工细雕的美色所震撼,连任守忠都半张着嘴愣在了当场。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喔次奥,这帮老东西要不要点脸,还有官家,你好歹后宫佳丽三千,能不能不要这么丢脸?!
“咳咳咳…”李现看得蛋疼,只得假装咳嗽,倒不是因为自己有多正人君子,这老娘们年纪肯定不小了,贵为一国之皇太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朝堂上卖弄风骚,这怕不是勾引男人那么简单,好歹听听人家的诉求,别弄得失魂落魄,丢人!
大保健躺下之前,要和小姐商量好服务内容吧。
还是赵祯最先反应了过来,在桌案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语带恼怒道:“萧氏千里南下,路上辛苦了,怎么也不休息一晚,明日再来见朕?”
高!
李现心里暗暗给赵祯竖了大拇指,辽国的情况随行边军将领早已经汇报得一清二楚,装傻充愣无非是提醒萧氏,你来找我可是有求于朕的。
果然,萧氏双唇轻咬,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随即又换上了那一副坦然与从容:“宋辽两国国书不断,老身每每读到皇兄手迹,苍劲雄浑、才学洋溢,顿生相识恨晚之感,一直想要南下一睹皇兄英姿,今日得见,胜似所念!”
庆历四年汴京之战后,辽皇耶律洪基称赵祯为皇叔,这么算起来,萧太后可是赵祯的表姐妹。
这特么的是在表白吗?!
要是放在后世,就跟一个美女站在你面前,说帅哥我仰慕你很久了,我想和你困觉…
李现听得寒毛直竖,露骨的内容加上娇羞的嗓音,对上男人简直就是核武器;老赵啊老赵,你要是能忍得住我真服气了。
不过赵祯这次却罕见得毫无反应,李现想想释然,赵祯独宠张美人,偶尔见见曹皇后换换口味,后宫的嫔妃天天都在宫中制造各种偶遇,每天都会听到各种版本对自己的奉承和表白,哪里还会有反应…
三位相公一脸铁青,妖妇!
“呵呵呵,萧氏倒是个实在人,没想到朕在你眼中这么优秀,你要自荐枕席也行,朕的后宫不多张吃饭的嘴。”赵祯三分讥诮,七分愚弄,给老子用这招…
李现站在萧氏侧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笼罩在披风下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心中暗暗发笑,这手段太差了,所以说女人对男人的魅力,与自己的地位和身世成的可是反比,这泡茶技术,怎么比得上凤鸣楼的姑娘呢…
“任公公,官家都发话了,还不准备准备,安排萧氏住下!”韩琦作为首辅决定帮官家添把火,当下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老奴省得。”任守忠一听,慢慢从赵祯身边走了过来,一步一个脚印,轻盈无声,可在萧氏看来,每一步却又重若万钧。
赵祯保持着玩味的微笑,相公们只是黑着脸冷笑,任守忠面无表情,手中的拂尘梳理得顺服干净,御书房中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
虽说自己穿戴的严严实实,可萧氏却感觉自己身无寸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看得通通透透,膝盖越来越软,快要支撑不住了。
美艳无方又如何,这南朝皇帝的身边根本不缺美色;
坦率从容又如何,辽国的底子已经被打烂了!
直到这时,萧氏心中那只剩外壳的大厦才轰然倒塌,辽国快完了,家人、孩子、契丹的门阀,若是落到女真人手里,生不如死!
“噗通”一声,萧挞里仿佛失去了支撑,软软地跪在了地上,带着止不住的颤音,拼命压抑着慌乱道:“妾身不识南朝礼数,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说完低下了一直昂着的头颅,全身的颤抖更加明显了。
赵祯也不愿逼迫过剩,挥挥手叫回了任守忠:“大辽如何了?”
“陛下!大辽被高丽出卖,二十万大军,十不存一!”
“哼,高丽狼子野心,蕞尔小国,竟然敢做出如此首鼠两端之事,大宋绝不会袖手旁观!”安排高丽从南方对女真施压,维持东北的势力平衡,可是赵祯想出来的神来之作,如今被高丽人啪啪打脸,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
“肯定陛下,及早发兵,救救您的侄儿吧…”
哈哈哈,李现心中听了哭笑不得,到底是个女人,这个侄皇帝可是耶律洪基自己认的吧,两国交锋,还拿亲情作绊?
不过一看赵祯和相公们满脸的纠结,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帮腐儒,绕不过一个仁义啊,还是让我来教教你们吧。
“娘娘,大辽在西北尚有十万虎贲,常年与蒙古人和西夏余孽作战,战力非凡,可以先解辽东危急!”
赵祯和相公们松了口气,这种欺负孤儿寡母的事儿,还是你李现比较拿手,老赵家的身上不能再贴一次类似的标签了,这以后史书该怎么写…
“呃…您是?”萧氏恍然回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李现。
“娘娘有礼了,小生大宋燕王李现。”
“啊…你就是那…恶…”萧氏仿佛看到了魔鬼,语无伦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