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一声令下后,延兴军就在数百西夏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变阵,刀斧手从左右两翼展开,弩阵与长枪阵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接近,而长枪阵则微微呈现出了锋矢形。
李现也下了马,安排一个亲兵牵到大阵后待命,抽出自己腰中的长剑,来到了长枪阵与弩阵中央,依延兴军条例还留有一都刀斧手作为预备队,李现迅速汇入军阵,高举长剑吼道:“突击!锋矢!”
“嚯!”全军将士齐齐呼应,直起身端起大盾,长枪手之前需要负担五十三斤以上的重甲,延兴军在李现要求下,将枪手胸、腹、上臂处进行了盔甲减负,现在负重不超过四十斤,损失掉的防护力就交给大盾来补足吧。
大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大阵正中部分率先迈步,其次向两边延伸,在运动中延兴军瞬间完成了横阵向锋矢阵的变换。
此时张义指挥左翼刀斧手,庞军指挥右翼刀斧手,前方八百长枪手分别由唐渡和杨喆指挥,唐渡为主,杨喆为副,李现和二十名亲兵处于中军,指挥作为预备队的刀斧手,后军则是石鑫率领的强弩营和其余各营的弩军。
主将亲临战阵,延兴军士气高涨,刚才直面西夏重步兵冲击,除一人被斜斜刺来一枪扎中大腿被拖下去救治外,其余军士毫无伤亡,所有军士心中此时都暗自感激训练时的残酷,正是日日辛勤操练才有此时的一往无前。
对面的西夏残兵看着这缓缓逼来的钢铁大阵,心中惊惧不已,所有宋军都被盾牌守护得严严实实,长枪刺过去只能触及到精铁大盾,还得防着对面刺来的长枪,每次接敌都感觉面前的宋军怎么如此之多,随着大阵一步步毕竟,西夏人也在一点点后退,一个西夏人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威压,狂叫着扭头向后跑去。
“败了败了……啊!”刚跑了两步,只见自己眼前刀光一闪,被在后面压阵的指挥使一刀枭首,可其余数百残兵被这么一吓,都是扭头跟着向后跑去,压阵的指挥使和自己的亲兵再也砍杀不及,被众人裹挟着向后溃退而去。
李现一见阵前的敌军开始溃退,连忙向身后喊道:“掠川!”
石鑫一听立刻举起手中的神臂弩,嘴里同时吼道:“弩阵,正前方,压制!”随即响箭从前方长枪手上空一米左右蹿了出去,接着一千多支弩箭组成的庞大箭阵如乌云过境,狠狠地冲向了正在溃散的西夏人的后背和头上。
冲锋时好歹能看到弩箭残影,不过逃跑的时候后背和后脑可都没长眼睛,三阵弩箭过后,溃散的四五百西夏残兵连上他们的指挥使,都被背后的弩箭给射成了刺猬,成了战场上一具具尸体。
李现满意得点点头,仗就得这么打才对,你看,一刻钟不到,右翼就被击破,敌军尽殁。
“听我号令,攻击中阵西贼腰部,军号吼起来!”
“万众一心兮”身旁一个大嗓门的亲兵领头喊起了延兴军军号,全军将士看着敌军在自己的打击下如纸糊一般分崩瓦解,胸中的战意早已熊熊燃烧,此时一听军号,更是豪情万丈,澎湃的呼应声响彻云霄。
“群山可撼!!!”
李现一听乖乖,打了胜仗声音雄壮多了,古人诚不欺我,军队就得见血,平时操练时也喊军号,不过那气势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见自己锋矢阵方向调整完毕后,又吼道:“突击!加速!”
“嚯!”所有士兵齐喝一声后,迈开大步,整个大阵就真如利箭的锋矢,向着西贼的腰部迅速逼近过来。
“左翼怎么回事?人呢?”中军的西夏统制听到左边传来的宋军军号声,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整个战场上都被厮杀的军士搅得尘土飞扬,远远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赶紧安排一个亲兵去左翼查看战情。
军号声越来越嘹亮,尘土飞扬中一块巨大的军阵若隐若现向自己左翼侧后逼去,统制稍稍一愣,颤抖地叫道:“妈的,左翼完了,接敌!接敌!”
什么!?身边众将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连个报信儿的都没来?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将…
“看你妈的看,带上你们的人,去左翼顶住,不要让他们把我军截断,快去!”一边吼道一遍拿手上的鞭子抽着身边的将军们。
此时身边还有一营预备队,指挥使连忙点起人马,向侧后冲去,统制交给他的任务就是顶住宋军的迂回,掩护主力后撤!
西夏统制压住心中的恐惧,这里不能待了,必须撤,回去后死不死另说,不过留在这里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急忙下令道:“速速传令,右翼向中军收缩,后撤!全军后撤!”
待传令兵走后又下令道:“宋军势大,向陛下求援,我军恐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快去!”
……
“漂亮!右翼被延兴军绞杀殆尽,传令武英,随延兴军出击,包抄中路和左翼敌军!”位于后阵的任福看到战场形势发生变化,也知道机不可失,连忙对大阵做出调整。此时突然看到中路和左翼的西贼开始脱离战斗,猛然又意识到西贼这是要逃了。
“桑怿!”
“末将在!”
“速领左翼轻骑,急进迂回敌军,务必将这几千西贼的首级给我留下!”
“领命!”桑怿一拨马头,带着身边几名亲兵如一阵疾风向隐藏在左翼山后的骑阵冲去。
任福凝神看着远方的西夏大阵,李元昊,你还不动吗,你再不动,这几千人可就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