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收兵的铜锣声响彻整个战场,望着远处逃走的西夏骑兵扬起的烟尘,宋军骑兵缓缓停下,散乱的骑兵们汇成军阵,踏上了向张义堡的返程之途。
“这些西贼,跑起来也忒快了吧…”
“可不是…之前我也遇到过一次,他们的马好,冲起来比我们快!”
“切…跑得快有什么用…?”
“有用啊,您瞧瞧,逃命多有用啊…哈哈哈…”
身边骑兵们都轰然笑了起来,众人心情都是大好,战场上残余的数千西贼在赵津麾下骑兵冲上去后,就开始了崩溃,接着张义堡南门大开,两千多镇戍军轻骑兵冲了出来,崩溃的西贼更是心惊胆战,最终只余千余遁入张义堡西面深山之中。
既然战略目标已经达到,李现觉得就没必要再追下去,于是命张义堡城楼上敲响退兵金锣,又派了不少亲兵出去寻找追击已远的宋军骑兵。
只是西夏轻骑马力出众,宋军骑兵不能及,否则那千余骑兵定然跑不了!
中阵的一千重骑,除寥寥数骑外,其余全被火油弹烧死,石鑫指挥的床弩车一共向着中阵战场前后共射了一千余颗火油弹,哪怕此时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熊熊火海依然没有任何要消停下来的意思,浓浓的黑烟如同一根黑色的弩箭笔直地刺向天空!
“葛将军久违了!”李现向葛怀敏拱拱手,淡淡地道。
“原来是李军都指挥使,固原一别,别来无恙啊…”葛怀敏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示弱,同样也对李现淡淡地道。
“呵呵,葛将军这张义堡守得很稳啊!”李现拍着身前的雉堞,转过身望着西南,语气轻松,接着道:
“前方一万多,后路也一万多,我军能力克西贼十万大军,这可全凭葛将军护住后路粮道的功劳啊!”
“……”葛怀敏在一旁无语。
“可偏偏粮道就断了…我还以为西贼又从境内调遣重兵,心想我延兴军、环庆、泾源诸军面子还真大啊,李元昊这么看得起我们,哪里能料到,原来只是万余西贼正和镇戍军激战正酣,这护送粮道的事儿,葛将军您一定是忘了!”
“……”
“听说镇戍军伤亡四千余人?嘿,我们在好水川差不多也伤亡了这么多…哦,末将记错了,不到四千!”
“……”葛怀敏依旧不答话,可是腰弯得更深了,李现眼神挺好,老东西出汗了,手上不停,从杨龙手里接过一本公文,翻开到后面伸到葛怀敏眼前道:
“葛将军,您还记得韩副使授予末将的临阵决断之权吗?我们要不要赌一把,我现在把你头砍了,试试韩副使会不会拿下我为你报仇?嗯?”
李现心中很是不屑,镇戍军可是泾源路的主力野战军营,遇到一万骑兵,竟然能被压在一个小破军堡里,连门都出不来,反而是各州、堡的守军,在各处战场上活跃着,同样是万余环庆诸军,听说西贼重兵压境竟然要孤军冲阵,不是自己拉了一把任福现在已经挂了。
这个葛怀敏绝对有问题,说得好听点就是保守,说得难听点就是军阀意识,这样的人镇守西北重镇固原城,对宋军绝对是一场灾难!
好想杀了他…唉…算了算了,他又没投敌,罪不至死…那就去了官让他回家…韩琦还能趁这个机会立立威…就这么办吧…
此时葛怀敏已经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如今官家仁慈,不过这仁慈大部分都给了文官,对武将可没什么仁慈可讲,这家伙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样子,一剑把自己砍了,凭着军功韩琦一定会保他,何况这延兴军还是韩琦从汴京带来的呢。
“李将军…呜呜…都是我不好…呜呜…我不地道伤了延兴军将士们的心…求李将军责罚…呜呜!”葛怀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下,竟然求起饶来。
我特么的,这咋办,一个中老年人跪在我面前哭,这放在后世绝对是专业碰瓷,心中冒起一股股恶寒,不仅李现,周边众军士看到此景,延兴军都是一副嫌弃恶心,而镇戍军确被羞得脸上发烧,自家主将真不要脸!
李现本还准备面对各种威逼利诱,谁知道葛怀敏这么不经吓,完全出乎意料啊,不过却也坚定了一定要换掉镇戍军守将的决定,这种软骨头去哪儿都成,就是不能待在军队里。
此时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再为难葛怀敏的任何心思,毕竟当时在固原也给自己补充过粮草,但也不想扶他,扔下一句:“镇戍军全军指挥使以上将官到堡内官署议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葛怀敏孤零零地跪在城墙上,良久才在亲兵搀扶下站了起来,低着头也不敢看周边的军士,默默下了城墙。
一刻钟后,官署内已经挤满了镇戍军、延兴军的军官们,人头攒动、交头接耳,后堂突然想起一声巨吼:“右侍禁、神卫军右厢延兴军军都指挥使李现将军到!”
堂中众将立刻禁声,按照军职高地排列整齐,随着李现、张义等从后堂大步而出,堂内齐道:“末将/下官参见军都指挥使大人!”
李现在主将案前站定,目光炯炯望着众人,左手按住剑柄,右手提着铁头盔,正色道:“环庆、泾源诸军一万余人正与数万西贼与好水川北对峙,我意即刻发兵,与西贼决战!
经过两日死战,西贼已伤亡过半,贼酋李元昊怒不退兵,此时正是我大宋一举平定西夏的大好机会,此战各军都需奋力向前,不得退后,若有谁临阵胆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