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无语。
“朕在问你的话哪!”这句明显就带了点怒气。
“回官家的话,是……”李现直起身,坦然直面年轻的君王。
高坐在远远御座上的赵祯,胸前起伏不定,显然已经是气急,昨日刚刚册封的大宋男爵,今天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官家,微臣有话要说。”韩琦连忙出班,一边狠狠瞪着李现,意思是:你个龟儿子,昨日怎么不说?
说他是个孩子吧,打仗倒是杀伐果断;说他成熟吧,这做起事情来又特别幼稚,不管怎样,跪着的是自己刚收的义子啊…
“韩琦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琦心中咯噔一下,早上可不是这么叫的,一口一个“韩爱卿”,到如今的直呼其名,真是云泥之别。
“李现是微臣义子,欲娶那女子之事,微臣早已知晓…”
李现急忙道:“没有,义父之前并不知道我要这么干,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
“逆子!闭嘴!朝堂之上没你说话的份儿!”一出声就被韩琦骂了个狗血喷头,骂完后痛心疾首转向赵祯道:“官家,微臣请旨罚去李现今年的俸禄,待回去后我再好生管教……”
“此言差矣,官家在上,臣有话分说!”杜衍心中轻声一哼,心想你韩稚圭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这都实锤了你还只想罚钱了事儿?这要是能行我就辞官回家种田算了……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上午刚得了延州开国男的册封,下午就在大街上带回家一个妓女,还口口声声要娶她为妻,如今汴京城中都传遍了,各国使者议论纷纷,说我大宋的勋贵们德行有亏、不识礼教啊。”
赵祯越听越气,自己亲政时日尚短,自然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此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大宋名声在自己在位时有污。
“……故臣请陛下削去李现勋贵头衔,以正视听!”杜衍说完后潇洒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回归列班。
良久,赵祯对跪在地上的李现悠悠说道:“康定元年你在三川口立了功,后又研制出神臂弩,二年你破西贼十万于好水川,斩万级,杀贼酋,朕念这份功劳,只需你保证那青楼女子为妾,就可无事回家…”
韩琦立马跪倒在地:“谢陛下隆恩!”
等了半天,旁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扭头一看,李现还是倔强地挺着身子不肯妥协,心中焦急万分,今天皇帝可是慷慨的可怕,抓住这个机会,这都变相承认你昨日所作所为了啊?
“官家在上,恕臣不能从命,请去我勋贵封号…”说完重重地行了跪拜大礼。
次奥,这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不要江山要没人的典范啊,赵祯都在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杜衍道:“官家,李现藐视朝廷赏赐,请数罪并罚!”
一个年轻的谏官立刻跟着跳出来道:“官家,祖制文官不得相交于武将,臣弹劾韩琦与李现文武相交,请去韩琦知枢密院事之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十来个谏官跟着跳了出来,大殿中猛然一静,这…怎么又开始弹劾韩琦了啊?
跪在后面的谏官们心中欣慰,第一个跳出来的愣头青小子,正是进士及第没多久的吕诲,年纪轻轻就敢直言,更是带头挑战从一品大员,下半年的弹劾任务提前完成了?
吕夷简再不出来救场就说不过去了,李现十八岁,韩琦四十不到,可以说是官场上两个愣头青小子了,算了,自己任期也快到了,危难之中伸一把手,以后下野了有事儿还能找他们照应照应。
“官家,御史台此举言重了!”
“哦?吕相但说无妨!”赵祯平时也被言官们弄得头大,自己想要修缮一下皇城,用内库出资也能被喷,偏偏还不能拿这些家伙们怎么样…
“韩琦和李现对国朝有大功,若是真如杜副使和御史台所言贬官削爵的话,岂不是为建功立业者树了一个过于明显的榜样?看来到时候,就该遣杜副使或者御史台的谏官们上沙场御敌了吧…”
不待言官们起来,赵祯连忙抢着道:“吕相言之有理,接着说。”
吕夷简慢慢道:“其实我朝文臣武将家中娶有青楼女子做为侍妾的,着实不少,当不得削爵这样的责罚,而韩知院与李现在西北一帅一将配合作战长达一年,若说回京后一点私交也没有,那才叫奇怪哩…”
唉…还是吕相知我心啊,赵祯坐在位子上心中感叹,这老家伙还得给我多干几年,不许回家!
吕夷简心中暗暗冷笑,这朝堂上野心勃勃者层出不穷,你们想要这想要那,谁又真正去想想官家想要什么呢?官家想不想治这两人的罪呢?官家在等着有人给他们俩脱罪呢!
“吕相此话有理,据我所知认李现做义子时韩爱卿并未偷偷摸摸,当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在场,大宋如今蒸蒸日上,诸位用不着杯弓蛇影,御史们都退下吧!”
得,韩琦没事儿了,就剩李现了。
“李现,本相问你,以你的相貌能力和前途,官宦家的女儿下嫁于你并不会有什么障碍,你为何要当街抢个妓女回家啊?”吕夷简也是好奇,想要听听李现怎么说。
仁宗和在场的大臣们也都来了兴趣,想要听李现说说他到底怎么想的。
“官家、吕相、各位大人们,末将并不是当街强抢,康定元年从三川口回京后没多久,就已经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