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英布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刘邦一行人又西行了三十里,距离巩县已经不远。巩县并无汉守军驻扎,所以刘邦终究迎来了穷途末路的结局。
刘邦自知大限将至,神情却是越发的泰然自若,甚至还有心情指着东面的季布军道:“这季布领军不行,队伍紊乱,到底是从项羽那学到的臭毛病!子房,你觉着呢?”
张良只是看着巩县皱眉深思,并不言语。
巩县的城门打开了,一支数量可观的兵马从城内涌出。张良的脸上终于有了喜悦,向刘邦拱手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咱们的援兵终究还是到了。”
季布也看到了巩县涌出的汉军,都骑在马上,都是骑士,绝非民夫假扮,在看到全旭令人张扬起来的汉北军旗帜以及印有刘信字样的旗帜,季布原本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心却是瞬间偃旗息鼓了。
也如季布所判断,巩县城内是全旭所率领的河东骑,被刘信安排在巩县用来接应刘邦的。
全旭令副将监视季布军动向,亲自下马拜见刘邦。
刘邦见是全旭,脸上十分的欢喜,握着全旭的手,激动道:“若非全将军,我等今日都要成为楚军的俘虏了!”
全旭抽出了刘邦握着的手,向刘邦拱手行礼道:“请大王与张良先生等先入巩县休整。由我先去击破季布军!”
刘邦点了点头,便带领着张良一干人回到了巩县。
季布见到全旭军突然出现在巩县,又以逸待劳,因此并不打算与全旭交战,只是防备而已。全旭驱赶了季布军十里,却是转身回巩县去了。
刘邦一路闷声不语进入巩县城内,却看到城内竟然还有许多的部队,询问得知,这是萧何从蜀郡、汉中新征召的一支军队。这些新兵要么已经老到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要么稚子模样,并没有太像样的战斗力。但有总比没有强上一点的。
刘邦脸上终于再次有了笑容。
全旭进入城内,在巩县的县寺再次拜见刘邦,与刘邦禀告了河内的事情:“武平侯虽然人在河内,但无一天不在忧虑汉王的安危。君侯料定,荥阳孤城不足以抵挡楚军兵锋,成皋虽险,失去荥阳,自身也难立足。两者唇齿相依,且关系天下之得失。失去了,必须要再次夺回来……”
刘邦笑道:“你勿要和我说这些。且告诉说信哥儿是如何打算的?”
“武平侯意思,河内已在想办法吸引楚军注意,汉王可守巩县以望成皋,伺机夺回成皋、荥阳。”
刘邦笑道:“但不知信哥儿对全将军如何安全?”
“武平侯不知巩县有萧相国派来的援军来,所以命我在汉王麾下效命。”
刘邦一愣,一时间没了言语,刘交开口道:“也难为信哥儿苦心。”
“你还是想办法回河内吧。”
刘邦此言一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心中都想,这叔侄二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相亲相爱了?
刘邦给出了自己的解释:“这里道路起伏不平,多险峻,是骑兵的死地。河东骑在这里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对于离开,全旭无可无不可。如今刘邦表态,而堂上众将都以刘邦的命令是从,自不会反对,全旭的归留也因此定下来了,只待季布军退出斥候侦察的距离,全旭便带领河东骑离开巩县。
既然进入了巩县,张良与陈平因此也得以闲暇下来,喝酒对弈,日子过得十分地快活。
三天后,巩县城外已经侦察不到季布军。全旭也终于向刘邦辞行,刘邦亲自送全旭到了黄河渡口,张良与陈平却都未去,反而留在了巩县城内下棋对弈。
陈平执黑先行,东下一子,西下一子,一盘棋局很快输给了张良。
陈平还要再下,张良淡淡一笑道:“既然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上,就不必再下了吧。”
陈平问道:“子房可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
张良道:“恐怕在想汉王能够在巩县待多久?”
陈平笑了:“果然,还是子房懂我。不错,这的确是我疑虑的地方。汉王执意送全将军离开,恐怕是不准备按照武平侯所安排的去做了。巩县毕竟很危险,楚军随时可以打过来,到时候恐怕又将是第二个荥阳。”
张良道:“陈兄弟如此说,却是还不了解刘信。刘信既然让全将军说了那些话,自是已经将一切安排周到了。你且等着瞧吧,我料定,楚军必不来攻打巩县。”
张良与陈平在议论刘信时,刘信正在修武城内接见韩信派遣来的使者。
韩信奉命征讨河北,击败了赵王,后又劝降了燕王,之后大军北上,却是刚平定了齐国。驻扎在齐国的龙且被韩信击败,不仅十多万军队瓦解,楚国也失去了炼铁的高炉。
韩信占据了齐地,将缴获的盔甲,武器打包送来了河内,帮助刘邦武装汉北军。除此之外,韩信却有个不情之请。
“齐伪诈多变,反覆之国也,南边楚,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原为假王便。”
当韩信使者吐露出这些话语的时候,刘信的表情十分的怪异。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碰到这事。
刘信沉默,使者也十分地紧张。要知道,刘信当初劝说韩信当以统一天下为第一要务,勿要让天下再陷入纷乱割据的境地。这其实也是法家的一贯主张。
但韩信毕竟不是法家,而成年人之间的话语有时也就是那回儿事情。韩信自诩帮助刘信略定河内,索要一个齐王并不过分。可若人家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