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狱通知了家人,晚上江家人就来了。
房间里气氛沉重,江即看着床边静静守着的陆听晚,走过去,蹲下身,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句:“节哀。”
除了箫家和江家,没有再通知任何人。
这一夜,很安静。
箫执陪着陆听晚在房间里守着。
江即的身影在房间外的长廊上徘徊。
江狱处理好第二天所需的事后,去到房间里一看,见箫执在陪着,便又出来了。
江即见他出来,大概是想问问陆听晚的情况,便跟着江狱一起走,一直进了江狱休息的房间。
不等江即开口问,一进门,江狱就抛出一句:“你喜欢她?”
“什么……?”
江即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江狱会这么问,还问得这么直接。
更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江狱看穿。
“不是吗?”江狱回头看他一眼。
江即没出声,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他不是不敢承认,而是因为陆听晚有了陆延修,她要是没和陆延修在一起,那么哪怕轮不到自己,他也敢坦然承认。
江狱没再说什么,拿了衣服就朝浴室走去,扔下话一句给江即。
“我劝你别喜欢她,免得自讨苦吃。”
江狱这扎心又现实的话,让江即忍不住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无奈地闭了嘴。
因为他没话反驳。
…
这一天,不再是往常的模样。
天空是一片灰蒙蒙地暗,细雨朦胧,湿漉漉的地面就和大家的心情一样糟糕。
一楼大厅正中央放着一副空棺材,让人看了更是心情沉重。
吹了一晚冷风,呆坐到天亮的陆听晚被箫执戴上了一朵小白花。
箫执把她身上一直披着的外套给她穿好在身上,然后给她袖臂上戴一条白色袖标。
他自己的手臂上,则戴着黑色袖标。
箫执告诉她:“该走了。”
陆听晚回神,低头去看了胸口衣服上戴着的小白花和手臂上的袖标,不禁扯着苍白的唇苦笑。
“等爷爷的这十几年,倒是没想过还能有机会给他送终。”她看向床上的盛青远。
箫执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安慰她道:“有你送盛爷爷走,他也会开心的。”
陆听晚盯着盛青远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得一脸开心狡黠,慧黠灵动的大眼里满是胜利的色彩。
这是盛青远时刻随身携带的照片,到死都还放在心口上。
是江狱从入殓师给盛青远换下的衣服里发现的,给了陆听晚。
陆听晚从椅子上起身,将照片放还到了盛青远心口的衣服里。
时间到了,江狱带着人出现了。
盛青远的遗体被抬出了房间,陆听晚跟在身后一起出了房间。
陆延修站在走廊上,手臂上戴了和江狱一样颜色的蓝色袖标。
低着头的陆听晚没有看他,或是说她根本就没心思看任何人,只是跟着江狱默默地走。
箫执不放心陆延修,便落后两步,跟着陆延修走在后面,一起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