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知道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没有了力气,脚步便这么停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去看身后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只是就这么站在那儿。
站了有半分钟左右,恢复了力气的陆听晚没有选择地继续往前走去。
除了一部手机,和身上这身衣服,还有那个彩色小玻璃瓶,她什么也没有带走。
天慢慢暗了下来,陆听晚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到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才停下。
北城的冬天格外地冷,还只是初冬,晚风就已经冻到刮皮肤。
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湿黏,冰冷地一片。
陆听晚空白了一路的大脑慢慢恢复了过来。
她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潮湿的眼底却是一片茫然。
十几年来极少出门的她,此刻只觉得这里格外地陌生。
地方陌生,人更陌生。
眼眶止不住地发热,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陆听晚没有去忍,也没有去擦,就这么由着它自己掉出眼眶,滑在脸上,再被风吹干。
在街上站了半个多小时,陆听晚最后走进了一家酒店。
可是她的身份证落在了景苑,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垃圾站。
“……喂,梨子。”
无处可去的陆听晚拨通了苏梨的电话。
“晚晚,怎么了?”
听到苏梨的声音,陆听晚的眼泪落得更快。
她缓了缓,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我,我今晚可不可以去你那儿住一晚?”
“晚晚,你怎么了?”苏梨听出了陆听晚声音的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陆听晚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
“晚晚?你别哭啊,出什么事了你说?”
“我……我没有地方去了,我……”
“你别着急,你现在在哪儿?”苏梨放下笔,站起了身来,拿上外套和钥匙,准备出门。
“我没事……”
听到苏梨的关心,陆听晚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捂着嘴,站在街头无助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陆听晚在哪儿的苏梨只能一边安慰她,一边干着急。
等她情绪稳定。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不用,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打车过去找你。”哭过一阵之后的陆听晚平复了些许。
“好,我地址发给你,你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苏梨的很快将地址发了过来,陆听晚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陆听晚放下了车窗,让冷风灌了进来。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一直等在门口的苏梨见到出租车,赶紧跑上了前来。
却听到车里的陆听晚正在跟司机师傅争执,声音里带着无助的哭腔。
“晚晚?”苏梨看着后座满眼泪的陆听晚,焦急道。
“怎么了?”
陆听晚看向的梨,握着手机,哽咽道:“……我没钱付车费。”
她绑定的是陆延修给她的那张副卡。
可是刚刚一直支付失败。
她知道,是卡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