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校尉感慨着生活的苦难回到了城楼上,他搬过了一把马扎坐下,自言自语的念叨道:“唉,这几人也是苦命,家里人被胁迫下做工不说,还得拿钱出来给我放行救家人。唉......这世界真是变了。”
念叨了一会儿后,有两个士兵提着饭菜盒上了楼来,校尉接过饭菜刚吃了一会儿,突然一激灵,他一脚踢开了马扎丢下了手中碗筷,快步跑到了城楼边上,看着六人离去的方向。
虽然雨后道路泥泞难行,可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不见了人影。
顿时间校尉额头上冷汗直下,他瞪着眼心中念叨:工人而已!哪来的那么些钱给我?!如果真的是遭胁迫被逼无奈做工的那些人,温饱都不一定能解决,还能随随便便拿出好几两银子?!
校尉一把拽过了一个小校,然后对他嘱咐道:“看紧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丢下一句后就快步冲下了步梯,急忙牵过马来,就往程原等人所在的县令府冲去。
在路上的时候又揣摩了一番,心中暗骂自己愚蠢:马忠急速兵马攻城,今天才第二天而已,他怎么可能因为打仗而逗留数日!而且还派人少来口信,这不摆明了扯淡吗!谁会在打仗的时候不要命的穿越战场给人送信,为了那么两匹布值得豁出命去?!如果真有,那也只能是密信!
一路快马加鞭,冲倒了无数过往的人群,可校尉心急如焚,根本无从关心跌倒的百姓,只能冲过去后回头喊一句抱歉道:“紧急军情,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不多时他人就到了府门外,门庭守卫拦下他问道:“何事?”
“有要事禀报将军!”校尉焦急的说道。
“稍待,我先去请示将军。”守卫伸着胳膊拦着校尉说道。
都这时候了哪还顾得上你去请示走流程?越拖时间越久,时间越久人就走的越远!已经心急如焚的校尉拨开了守卫的胳膊,然后一把将守卫推倒在地,接着就要往里冲。
现在这曾经的县令府已经变成了将军府,既然是将军府,那岂是能硬闯的?即便你是城门校尉也不行啊!
校尉推倒守卫刚窜出去两步,紧接着一哨戟兵就冲了过来,皆架起铁戟困住了校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校尉,在这一刻已经被层层戟兵困得死死的。
想动再也动不了一下,铁戟横竖在自己胸前,只要挪动一步,根根的矛头就能将他浑身上下扎出无数个窟窿来。
“快放我进去,我有要事......”校尉焦急的喊了一半突然止住了声音,这时他也反应了过来,被困住的只是他的身体而已,嘴还是自由的!
城门校尉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头,扯开嗓门向府内大声喊道:“将军!城东门发现可疑人马!极有可能是敌方细作!”
一声喊叫直震的附近一众戟兵双耳欲聋。
这将军府终归只是县令府临时改用的,占地面积并不大,校尉这一嗓子喊下去,内里内外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程原、初阳等人都从屋中快步跑了出来,散开了围泄不通的戟兵后,程原问道:“细作是怎么回事?”
校尉跪地抱了抱拳,然后将刚才澹台谷六个侍从过东门的事说了一半,又把自己过后才发现的端倪讲了出来,最后头扣在地上说道:“末将放跑了细作,请将军责罚。”
初阳一边安排人备马取兵器铠甲,一边上前拉起了校尉,非但没对他加以责罚,反倒夸奖道:“校尉发现细作有功,应该赏。”
“啊......啊?”跪在地上的校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着抬起了头。
众人也都不解的看着初阳,明明是校尉放跑了细作,怎么不但不罚,反倒还要赏他呢?
看着众人询问的眼光,初阳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明明过后才发现是细作,人也早就已经跑没了影,而且当时发现问题的只有校尉一人。他明知道再来上报肯定要受责罚,也清楚对此事只字不提便能免去危难。可他为了郎元的安危,即便硬闯将军府甘领责罚也要如实禀报。你们说,不该赏吗?”
刚才一众将军包括在场的戟兵都对校尉心生怨恨,可再经初阳这么一说后,众人不光不再仇视校尉,反倒敬佩起他的为人了。
程原上前扶起了校尉问道:“将军贵姓?”
“不......不敢,小姓杜,名真,字修元。”前后反差太大,准备在上报完毕后就领死的校尉,现在又被郎元城守城主将尊称问话,直让他感觉受宠若惊。
“好,修元上报有功,我今日破格提拔你为忠义将军。”程原扶着杜修元的手臂,向四周一圈将士看了一眼,算是公布认命。
过后像是为了想让杜真高兴缓解一下压力一样,又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能力有限,只能提你为五品下位将领。”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本来准备领死的,可死没领到,却莫名其妙领了个将军做,虽然城门校尉也能被称作将军,可那只能是个管城门的头衔而已,现在可真的是个将军了!
“呃......啊?......哦。”还没反应过来的杜真只会愣怔着傻答应。
初阳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这简直跟自己第一次见卢航时的情形如出一辙,本来只是想上报案情,求卢航下令跨界追捕凶嫌,没想到却莫名其妙的做了将军。
他上前拍了拍杜真的肩膀说道:“还不快谢程将军慧眼识英?”
这时杜真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