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看戏的一群骑兵手中提的全是一丈八尺的长矛,整齐划一的兵刃与装束,气势上就已经赢了刘方带来的骑兵一大截。
又随观泰一声令下全都跟着大吼一声,当即让由陵的骑兵毫无斗志,全都萎了下来,本身两边骑兵的人数相差并不大,可这样一来别说打了,逃跑都是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
在前方逃窜的由陵骑兵不时回头观望,就见郎元骑兵口中大喊着杀对自己一行紧追不舍,各个挺着一丈八尺的长矛对准着自己人的后背!
任凭自己大力挥鞭赶马疾驰,可眼见着寒光森森的铁矛就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明知要被杀死,拼命逃亡也改变不了结果,这种眼能遇见的死亡是最恐怖的,有些心里薄弱的,竟然当场被吓哭了!
这次换观泰在后面看戏了,他搭起一条腿垫在了马鞍上,另一条腿还不住的抖着,样子要多欠打就多欠打。
陶岱握着受伤的臂膀走上前,对马上的观泰深深作揖道:“感谢兄......”
本来陶岱想尊称观泰一声兄台的,可当他走近之后才发现观泰一脸的稚嫩,顶多十八九二十出头的样子,就急忙改口道:“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观泰见后急忙翻身下马,对陶岱还礼道:“不足挂齿。”
过后看着他正滋滋冒血的胳膊,观泰抽出了绝尘刀上前对陶岱道了声:“得罪了。”
在见到观泰抽刀走向自己的时候,陶岱本能的以为面前这个年轻武将这是要杀自己,当他听到观泰言语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要是他真想杀自己,刚才就不会出声阻止刘方了。
观泰走到陶岱身旁拉起他衣衫的一端,上手挥刀裁下了一截长衫的裙摆,过后将刀入鞘,亲自上手给陶岱的左臂做起了包扎。
简单包扎过后,观泰满意的笑了笑道:“虽然比不上大夫的手法,但起码也能管点用,待会儿跟我一同去郎元城,再找大夫给你上药重新医治一下。”
观泰的这一举动无疑把陶岱感动的一塌糊涂,观泰明显是个武将,不论几品,再怎么说也是个将军,而自己现在穿着破碎不堪的皮甲,明显就是个小卒的打扮。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自己一身小卒装扮也是由陵兵的样子,即便是这样,这个叫郭追的年少将军竟然没有丝毫的瞧不起自己,甚至还亲自给我包扎伤口。
“将军......”陶岱抱起双拳,眼眶含泪。
观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然后对陶岱抱拳问道:“请问兄长,刚才他们为什么几十人这么对你?”
陶岱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将军恐怕不知由陵太守马忠,已于今日亡故吧?”
“啊?!”观泰听后大惊失色,一度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赶紧掏了掏耳朵晃了晃脑袋,又重新确认道:“马忠死了?”
陶岱也能知道这条消息有多么让人震惊,他点头的同时嘴上又再度确认道:“马忠确实死了。”
这次观泰确信自己没听错,他赶紧退后两步对陶岱抱拳问道:“敢问兄长尊姓大名。”
“岂敢岂敢,末将姓陶名岱,字阅山,乔州青云人。”陶岱赶紧抱拳谦虚的说道。
“哎呀!乔州青云人?我也是啊!我是青云县长马镇的!”观泰激动的上前把住了陶岱的双手。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现在两人同处在乔州地界,而且郎元只离青云不到两百里路而已,可战场之下能见到同乡人,那就是天大的缘分了!
“长马镇?我也是啊!”陶岱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想不到救自己的年少将军跟自己不只是同乡,甚至都一个镇上了!
两人抱着胳膊欢呼了一会儿后,观泰才反应过来陶岱刚才说的话,他疑惑的打量了一番陶岱道:“方才阅山兄自称末将,您这是......”
陶岱跟着看向了自身,一身步卒穿的破碎皮甲,难免观泰会疑惑,他笑了笑说道:“我本为乔州人,却在马忠底下做典军中郎将。”
听到在马忠底下四字的时候,观泰心里本能的就有了一丝戒心,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陶岱肯定不再为马忠效力,要不然刚才的那伙兵马也不会想杀他。
虽然现在的由陵是敌营,而且陶岱的四品将衔也是头敌马忠封的,但不论怎么算,大家都同属汉国臣子,于情于理都不能失了该有的礼数。
观泰赶紧退后两步对陶岱作揖道:“卢刺史帐下,五品鹰扬将郭追,拜见将军。”
见观泰对自己这有名无实的落惨武将行礼,心中对观泰的品行更是肯定,他急忙扶起观泰道:“将军折煞我了!我已不再为由陵效力,更不再是什么将军,况且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陶岱怎敢受将军如此大礼!”
“既是乔州人,为何要远走到由陵为将?莫不是在乔州不被重用?”观泰起身后脑中疑惑不止,不对啊,这不像是主公的为人啊。
陶岱叹了口气,将自己儿时村庄被屠,再由老母带到由陵的事跟观泰详细说了一遍:“如此,我才做了马太守帐下将军。”
没想到陶岱不光是自己同乡,竟然还是白河村二十二个幸存者之一,同样也是颜诺姐与子丹的同村!
短暂惊讶过后,观泰心中大喜过望,今天的好事真是接连不断!
身前的观泰在听过自己的伤心往事后竟然笑了出来,顿时折去了不少陶岱对他的好感,可碍于救命的恩情,陶岱也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