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出,震惊四座,身前的齐晨听完后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更是腾愣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着双眼想问个清楚,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口舌都不利索了,恩恩啊啊了半晌也没能说明白一句话。
紧急时刻,初阳也不敢等他把舌头捋直了开口提问,就直接挑明道:“方才祖治提醒,我才恍然,那秦王使两大统将共领四十万大军,其真实目的哪里是一起攻打骐州,分明是暗度陈仓,想取一军挡我骐州兵马并转我大军注意,另外一军以我国不防备时绕过魏国南下,好对我国两路并进!”
终于缓过一丝气息的齐晨,思维在脑海中飞速旋转,不管是不是能确定初阳的担忧,但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便急忙问道:“依都督之见,秦兵经魏国南下一路兵马,会取我国何处州地?”
“我国有九州,其中骐州、邙州、旦州、泊州与冷州同魏国相邻。虽然不好确定,但亦能逐个排除。骐州有秦兵一方压境,山川险地又有大将军堵截,秦大军不得进,因此可以率先排除。邙州有大司马提数十万兵镇守,并同时对魏国出兵,选此路等同正面与我军交锋,排除。旦州与邙州相邻,共近我等此刻攻下之川平、永原七百里,两边军马屯扎,若从此地过,便受我两路人马夹击,未等靠近我国百里,便能将其全军歼灭,可以排除。就冷州不客气而言,我方初阳名号已传遍天下,世人皆晓冷州刺史郭元起乃我伯父,如此秦军定知他若有危,我势必尽起在魏数十万大军扣城打之!所以秦兵绝不会冒此风险而行事,排除。”
听着初阳的逐条分析,齐晨等人纷纷点头称是,可当他数到最后的时候,在场每一人的脸上却都露出了疑惑神色。
职位最大的齐晨掰了掰手指一数,顿时皱起了眉头,似是质疑的疑问道:“四州皆不是,难道都督的意思是秦军是要穿过魏国多城,而取泊州?”
初阳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稍稍思考又再度确认了一番,才点头说道:“正是。”
“可泊州虽说是与魏国相邻,可其城池、县地乃至州面积九成以上皆在南方,北边接壤之地形似一道走廊,算起来宽不过十里而已,而且其中穿插之地皆是都督所占城池,如何能过得去数十万大军?”
“虽然我占领多城,然而各城之间相距亦非能目视,在深夜当中,即便过百万大军也是轻而易举!再说泊州位处我汉国中段,虽然不易攻取,但其战略价值却是极高!其一,能扼住我伐魏大军咽喉,至粮草不能供给,兵马不能输送,若能占领,无粮草接济下,不出多时,我大军便会不战自乱!其二......”
“可是秦兵深入我国腹地,便会被旦州、冷州、伥州等多地包围,岂不同自钻入瓮?而秦王所遣两大将军,皆非莽夫,乃骁勇惯战之辈,如何会选此自寻死地之战法?而自求身处险境遭四面围攻至祸,能得什么好处?”不等初阳说完,齐晨便忍不住打断了他道。
“司马说的是,确实会被多州重兵重重包围,然而司马却少算了一地。”
“何处?”
“昌阳!”不等初阳回答,阅山便提早答了出来,并且在说话的同时,双目中已经有了掩盖不住的惊恐之色。
“不错,正是昌阳!我汉国皇城之所在!若皇城被秦兵围困夺取,陛下则将危矣!若陛下有危,汉国将不复存在!”
在场众人不论初阳方面人马还是齐晨,都能听出其中言辞语调中充满的凝重与紧张。
齐晨惊恐之中咽了口唾沫,过后急忙说道:“我这便动身奔赴朝廷,向陛下详述其中危险,并早早派兵前去提防!”
说罢,齐晨便急匆匆冲出了厅堂,边跑还边叫动跟随假扮成侍从的侍卫,到了门前跨身上马,飞扬手中皮鞭的同时向庭院内初阳喊道:“请都督即刻拟定防卫计划!”
“司马去时要先定下守城将士,安排守城兵马防卫,以免魏国趁机举兵夺回而生患!”这时的初阳等人才追出了门外,再往远看,齐晨一伙人马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的回话有没有穿到齐晨的耳朵里。
回到厅中的初阳等人也没了庆功的兴致,看着尚在冒着热气的酒菜,各个唉声叹气,仿佛真似初阳所说,大祸将至一般。
众将愁眉苦脸了片刻,还是阅山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看着一直闭目思考的初阳终于睁开了双眼,便急忙问道:“恩将是否已有良策?”
初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若秦军只有十万大军南下,我能应付,若二十万或以上,我实无奈......”
“都督征魏以来,连连夺城险地,连战连胜!前后已有四十余万大军,而秦兵南下不过才二十余万,又知其南下路线,怎会耐他不得?”
“我统下确有四十余万人马不假,可大军早已分散在各个城池之间予以镇守之用,若想以我方人马拦住秦兵,只能将其余城池人马调来听用。”
“那便调来又有何妨?”
“若调各城兵马,诸郡城则空虚,魏兵势必趁势夺取,那我连月来占取的城池便全部枉费!虽说只要能保住我国安危,丢城便也丢了,可是就怕秦王将暗度陈仓与声东击西并使,若他假意穿插兵马取泊州,实则是为架空我在魏国重兵而夺取,如之奈何?”
刚才还参与言辞并献计的众将又不得已收了声,皆在心中叹道:只恨兵力不够!
这时的初阳也早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