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怯的郭麻子,不敢再骂自己的老婆,便将所有的气愤都迁移到今天上午的事情上。一想起那个死老婆子,不仅坏了他的好事儿,还给他假钱,让他丢尽了人,出尽了洋相,盛怒之下,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毙了那个死老婆子。
接下来的事情,郭麻子就是想办法如何惩治那个死老婆子,还有那个他没有得手的漂亮女人谢春香。他向妻子要回了那包掺有假币的钱,然后叫来了甲长邵长生,吩咐道:“你给我暗地里把这个钱还给那老女人,她如果是个明白人,就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她不明白,我会叫她明白的!”
邵长生早就听说了下午赌场上的那点事儿,现见保长亲自吩咐他这种事,心里已有几分知晓,但也只是猜测,究竟保长是嫌钱少了,还是因为有假钱,让他出尽了洋相,不得而知。
邵长生接过那包钱,一下子就感觉到那份量与自己的大不同,心里就有想法,但想想自己一个甲长,怎么可以跟保长比呢,也就作罢。
走出保长的家门,邵长生就带着那包似乎原封未动的钱,来到了邵家河,走进了谢春香的春香茶馆。
此时天色已晚,谢春香正和祖母准备收拾摆在外面的杂货摊,突然进来了甲长邵长生,而且脸色很不好,谢春香便知道有什么重要事儿,要不这甲长也不会天黑上门,便问了一句邵长生:“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儿?”邵长生打着脸,没好气地说,“把你奶叫来,我要跟她说事儿。”
谢春香出去,换来了祖母熊婆婆。熊婆婆一见这甲长邵长生天黑来家,就觉得不大对劲,便也猜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便进来见了邵长生。邵长生二话不说,就把那个纸包还给了她。熊婆婆推了推那包,说:“什么意思?”
邵长生说:“这不是我的那包,这是保长的那份子!”
谢春香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便问:“怎么?嫌少了?”
邵长生恶声恶气地说:“嫌多嫌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我退给你!是什么原因,你自己掂量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给他闯下了大祸,也给你闯下了大祸,还给我带来了麻烦!事情怎么收拾,你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春香茶馆。
一席话,把熊婆婆说愣了,她弄不明白,那保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钱少了?或者,那郭麻子原本是个好人,不收这个钱了?想想,觉得那郭麻子不是那种人,她活了几十大岁,那又不知看透多少人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那么,就是郭麻子嫌钱少了?如果嫌少了,他当时怎么会接受呢?
熊婆婆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儿,更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听邵长生那口气,如果她不赶快把这事儿摆平,也许就真的要大难临头呢!再想想,邵长生说的那句闯祸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熊婆婆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前来喝茶聊天的客人进来了,他们一起来就开始议论下午保长的女人在王大河家打牌出尽洋相的事儿。谢春香七听八听,终于听出了一个结果,再想想午后给保长打发的那个钱包,又让甲长天黑时退了回来,谢春香就恍然大悟,却不敢说与人听,更不敢露出半点痕迹。
这天晚上,谢春香翻来履去睡不着,她在考虑如何应对这桩突如其来的大祸。虽然她不知道那郭麻子会对她对这个家怎么样,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郭麻子不挽回这个面子,不出这口气,就不是郭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