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邵敏就禁不住洋洋得意地唱起了《小寡妇上坟》中的一段:
老爷子今年都六十岁了,
奴家吃桔子儿,他给剥皮儿。
我心想那么大的年纪没有旁的事儿,
万也没想到天生来的没出息儿。
要不是奴家我们心里有准儿,
我的冤家啊,我的冤家哎!
你死后也得戴上绿帽子儿。
哭罢了多时搌搌眼泪儿,
没带着洚水盆儿,
寡妇站起来身儿,
树根儿上解下了驴儿。
她认蹬一蹁腿儿,
在驴的后胯两鞭子儿。
她哪知道,这匹小毛驴儿,从清晨起也没喂麸料啊,
也没喝水儿,
横骨插心,肚子里饿犯开了小脾气儿。
你看它不说话啊?它走道不使劲儿,
你越忙它越慢急坏了小佳人儿。
男女全讲嘴上的光棍儿,
小寡妇开玩笑,
央告小毛驴儿
“我的小驴儿唉,我说小驴儿唉,
你今天快快地跑一会儿,
到家我给你一点儿小便宜儿。
……
一路的兴奋,让邵敏唱着唱着,不觉就唱到了王大河的家里,却还在唱着。
“看你高兴的!”王大河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事情办得如何?”
“没问题!”邵敏这才回过神来,对王大河说,“你叫我办的事,又对我有好处,我还能不办好?”
“能到那个火候?”王大河仍有些不放心地问。
“肯定能!”邵敏说,“邵草民那个人,你还不知道?遇上这种事,他还能随便放过?就连他那老婆,想要劝阻,都劝阻不成!恐怕,就是不需要别人撩灯拨火,那火也会烧起来的!”
“好!”王大河说,“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邵敏却又说,“只是,从邵二把的几句话来看,恐怕这事态会中途有变。”
“邵二把说什么了?”刚刚得意的王大河又非常不安地问,“难道他还想阻止邵草民的行为不成?”
邵敏想了想,说,“他倒是没有阻止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阻止不了。”
“那他想要干什么?”王大河万分焦急地问。
“他是想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适可而止!”
“那他究竟怎么个态度?”王大河非常警惕地问。
邵敏想了想,说,“他的意思是,只要郭保长去给邵草民的奶奶上一次坟,再赔点小钱儿,此事也就到此结束,不再闹了。”
“不行!”王大河说,“不能让这件事适可而止,我们还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呢!怎么能适可而止?”
“做文章?”邵敏不太明白地问,“做什么文章?”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王大河假笑着说,“你想不想从甲长升到保长?”
“想呀!”邵敏说,“我哪不想?做梦都想!这甲长听保长的委屈,我可算是受够了!”
“想就听我的!”王大河带着满脸的得意和算计,对邵敏说:“随时注意他们两边的动静,我王大河现在就坐在黄鹤楼上看翻船!”
“如果这船万一不翻呢?”邵敏试探着问。
“那我就想个法子让它翻嘛!”王大河说。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耐!”邵敏讨好着说。
王大河得意地笑了笑,对邵敏说,“郭保长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做好了,现在,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不过,保险起见,我还要你去做一件小事。”
“什么事?”邵敏有点好奇地问。
王大河显得很神秘,他没有大声说出来,而是对着邵敏的耳朵,低声耳语了几句。
“高!”邵敏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对王大河说,“你这主意出得高,到时候,就算邵草民想放过那郭麻子,也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