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人。”蓝玉在房门外说道,“俺们的斥候在泰州城外四十里处发现了元军的踪迹,有步军和马军,看样子还来了不少人。”
“蓝玉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张士诚挥手,转头对沈灵月问道,“令尊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会面?”
“嗯……他好像不是特别着急,说是最近兵灾很多,可以再等一阵子。”
终究是担心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自己败给元朝之后会牵连到他啊……
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愧是天下第一富商,真是够老谋深算的。
张士诚一边暗叹沈万三的稳妥,一边对着沈灵月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北边儿来了元鞑子,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开战了。女孩子家家的,呆在客栈里也不安全。”
“那我住哪儿?”
张士诚从腰间摘下一块银制的将军令递给沈灵月,“你先在这府中住下,府里的人都可以吩咐。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说,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儿,都会尽量满足你。”
“喂!小道士,谁说我要住在这儿了啊?喂!”沈灵月呆呆地看着张士诚,不知不觉就接过了他的令牌。
“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咯。”张士诚摸了摸沈灵月的小脑袋,“过几日再见!”
没一会儿工夫,张士诚和蓝玉便风风火火地走出门外,牵出了马匹。
“注意安全!”
张士诚会心一笑,再次招了招手,策马扬长而去。
“哎,你还不知道呢?!”几个小商贩在酒楼扎堆讨论,“朝廷的大军昨日就把咱们泰州给围了,听说现在外头有好几万大头兵呢!”
“好几万?!”
“是啊!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嘞,战就又打起来了。”
“苦啊……”
路过的张士诚听闻,不由得皱了皱眉。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去他娘的世道……
泰州外城墙,几位义军将领早已在此等候。见张士诚来了,皆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围了上去。
张士诚点头示意,之后便火急火燎地跑上城墙的瞭望台。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元军大营散落在城郊,勉勉强强将泰州北城围了个大概。
不少义军将领的脸上都露出惧怕之色,特别是从盐丁队伍中脱颖而出的几人。
毕竟杀盐官不同于真刀真枪地与军队搏杀,前几日还是小老百姓的他们自然也会紧张和恐惧。
“元鞑由谁领军?”
张士诚脸上并无多大的波动,镇定自若,坦然地面对元军。
若是铁木真时代的鞑虏,依靠着骑兵冲击和弯刀强弓,千人便可野战数万人。
但自从元军入中原,纸醉金迷的生活使得蒙古骑兵原先万夫不敌的气概逐渐消磨,连弯刀都提不起来,马背都爬不上去者大有人在。
不怕元军来势汹汹,气焰嚣张,就担心元军将领是个将才。
“打下一座泰州城,小打小闹一场,应该不至于惊动脱脱吧……”张士诚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回将军,领军将领为江浙招讨特使盛昭,副将是李齐。”李伯升回应。
“招讨特使?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啊。”张士诚握了握刀柄,松了一口气,“传令下去,任凭元鞑挑战,若非有本将军的命令,留守泰州的兵马不得随意弃城,都给本将军在城内赶制滚木弩箭。”
“还有,士德!”张士诚把张士德拉到身旁。
“有!”张士德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用粗犷的嗓音回答道。
“把后军集结,随时听我号令,再通知镇守白驹的常遇春,你们两个做好出兵准备。”
“将军……不是说全军坚守不出吗?”
“是留守泰州的的军队坚守,而你们要做的事就是进攻。”张士诚的嘴角上扬,他的目光扫视苏北一带,这处的元军一调再调,守备早已极其空虚。
“是!”张士德点头,便下城楼去准备了。
其他诸将再欲进言,奈何张士诚在义军中的地位如同神明,自然不好一再反对。
张士诚思量一番,继续对将领们说道:“遣了士德同我带五千义军一同偷袭后方,不解不同意的人应该不少吧。”
张士诚微笑地平视众人。
“末将不敢。”几个盐丁头头俯首。
“倘若全军守卫泰州城,的确能保泰州暂时不失,但元军打退一波还有一波,泰州终究只是一个城池,我们不能用一个城池的力量来抗衡元鞑,所以必须向外发展。”
“趁着江浙元军集结,后方空虚之际,我带着后军右军那五千多人截断元军粮道,解放兴华高邮一带的县城和镇子。见一个镇子打下一个,不必死守,不必打硬战。只要把镇子中的所有粮食分发给百姓即可。”
“可是大人……派出两军的话,泰州城内就只剩下五千人了,末将实在担心……”蓝玉实在不放心泰州的战局。
其他将领听闻军队还要往外调,也是面露难色。
“站直!”张士诚拍了拍蓝玉的肩膀,面向所有将领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怕的就是为战先衰!元鞑和我们一样都是一个头两条胳膊,认真备战,用命对敌,就没啥好怕的。”
“我们在后方袭扰,元军自然疲弊不堪,有回援之心,到时候顾头不顾尾,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众将听罢,不由得热血沸腾,心生豪情,平添了不少的信心。
……
泰州城外,元军大营。
几个被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