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潜伏在马三刀的山寨的元廷探子传出消息,说是失踪了几个月的脱脱之侄伯奢,原来就藏在山上。
“若是将伯奢救出,在元帅面前岂不是大功一件!”月阔察儿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对着手下两个蒙古千户,两个汉军千户道,“到时候再向他请援,也更容易些。”
“还望大人三思啊!”汉军千户说道,“俺听说大队匪军前两天已经攻克了高邮,指不定哪天就到淮安了,此时再率军出城,恐怕……”
“放屁!最新的消息,两万多匪军都正在高邮城享乐呢!”月阔察儿不屑一顾地说道,“此地距离高邮近两百里,等到匪军赶过来,咱们早就救出元帅公子了。”
见月阔察儿如此坚决,几个下官也不敢再反对。
“传我的命令,中军左军集合!”月阔察儿踌躇满志地下令。
“是!”
正午,马家山寨。
沉闷的空气使人变得烦躁而压抑,按照月阔察儿万无一失的想法,淮安城内一大半的元军都出了城,六千多人等待在山下蓄势待发。
月阔察儿命几个奴仆端来了一把椅子,他安安稳稳地坐在上面抖着二郎腿,彷佛马家山寨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去!”他挥了挥手,一个蒙古小卒上前喊话道,“马家山寨的好汉们,今天我们万户大人格外开恩。只要你们肯弃暗投明,归降于朝廷,朝廷不仅既往不咎,还会给你们封赏!放弃抵抗,方为良策!冥顽不化,死路一条!”
“嗖!”
一支利箭从空中划过,尖锐的呼啸声传出。
眨眼间,那叫嚣的小兵就成了一具尸体。
“外头的元狗,听清楚了!”马三刀将大刀插在地上,“想让老子投降,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再叫几声爷爷来听听,看老子答不答应?!”
派出去的人被射死,还被抢白了一通,向来养尊处优的月阔察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立刻下令发动了进攻。
见到元军扎堆的扑来,马三刀也不下令放箭还击,也不出寨迎战,只是摸着光头冷笑。
“扑通!扑通!”地面异动。
与平地无异的地面被元军一踩,突然凭空冒出几个大坑来。无数元军不知躲避,惨叫着跌入坑中。
马家山寨之所以能凭借一千多人抵挡住元军的围剿,靠的就是千奇百怪的战术。马三刀在山寨附近布下了五百多个陷阱,只有山寨头领才能知晓确切方位。
在挖掘大坑的同时,陷阱中还插上了削的尖锐的竹签,只要有人滚落进去,那就是必死无疑。
任凭元军士兵的眼睛睁得雪亮,也实在看不清哪处有陷阱,纷纷畏畏缩缩,不敢前进。
月阔察儿见半天都没有什么进展,气得皮鞭一抽,怒喝道,“全军听令,汉人在前头探路,其余队伍压阵。”
“……”
见汉人队伍中没有人动身,甚至还有不少牢骚声,月阔察儿当场抓起一个汉人百户的衣领,一刀割去了他的脑袋。
“违令者,斩!”月阔察儿提着血淋淋的脑袋恐吓道。
在迅速死亡和可能性死亡的选项下,元廷汉军选择了后者。数千汉人在威逼下用肉身探查陷阱,将战线强行推进。
“拉弓!”马三刀见陷阱大部分都已暴露,便选择了交战。
双方各自打了一阵,还未胶着在一起,马三刀就突然哀嚎一声,放弃了山寨,领着众人和那个可怜的伯奢从后山撤去。
“大人,你看那远处!”有一个眼尖的蒙古千户发现了伯奢,“好像是大元帅的侄子。”
“好!好啊!”月阔察儿兴奋地命令道,“全军火速前进,分兵围堵马匪!”
本来就不多的五千多元军划分成两队,一队爬山走小路,一队沿着山寨追赶,铁了心要追上马三刀。
“追!”月阔察儿将他的那把小椅子废弃在一旁,有些费力地跨上一匹草原马,带着一众人马拼命疾驰。
两队人马你追我赶,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马三刀高呼一声,一千多山寨的义军绕了一个弯儿,向一片山谷撤去。
“继续追!”月阔察儿正要策马时,被一个汉军千户拦住,“大人,这前头是山谷,两边陡峭,若是贸然进去恐遭其伏击啊!”
“放屁!”月阔察儿一鞭子狠狠地抽在汉人千户的脸上,“那土匪充其量就一千多人,也敢伏击老子?!要是影响了老子立功,唯你是问!”
“是!”汉人千户咬了咬牙,含恨退下。
元军就在这种极度自信下,带着大队元军冲进了山谷。
月阔察儿刚一转头,就看见马三刀那锃亮的大光头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一脸嘲笑地看着他。
月阔察儿本能上已知大事不妙,但碍于面子,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达撤退的命令。
“兄弟们,整活嘞!”
话音刚落,众多马寨好汉同时拉动吊在山崖边儿的麻绳,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响动。
“哐啷!哐啷!”至少有数十块巨石从山谷两侧落下,站位密集,神情呆滞的元军顿时被砸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撤……撤退!”月阔察儿这才反应过来,像是一个丑角一般下发着根本没人理会的命令。
巨石不仅砸死了许多元军,更重要的是暂时封住了元军撤退的道路,分割了两支元军。
“不,不要慌!土匪不过只有一千人。”月阔察儿声嘶力竭,”所有人结阵,优先保护蒙古人退出!”
他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