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县郊,破旧祠堂外。
“大哥快看!”刚刚十九岁的张士信还颇像一个大孩子,站在门口的破石墩子上开心地喊着。
“二哥三哥他们回来啦!”
只见全身酸痛乏力的张士诚带着常遇春,李伯升,张士德等三十八个兄弟,用马车运着一大箱银子,拎着五花大绑的伯奢,一行人缓缓而来。
“大哥,四弟,俺们回来了!”
张士德远远地朝士义士信挥手。
“回去之后,将这蒙古人押到咱们地牢,严加看管!到时候再做打算。”张士诚对李伯升说道。
“得嘞!”李伯升领了命,押着伯奢去了城郊的地牢。
“二弟!三弟!”
张士义早早等在大门口,时不时踮起脚眺望。见张士诚等人终于回来,张士义一直悬着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二弟,三弟,你们受累了……”
张士义一把挽住士诚士德两人的手,声音哽咽,显然是担心了很久。
“这位兄台看起来有些面熟,是……?”张士义随即注意到了身材魁梧的常遇春。
“大哥,这位是常遇春,凤阳人氏。倘若回来的路上没有常兄弟,咱们兄弟可就成永别了……”
张士诚脸色平淡,心中却正在谋划着对刘家的杀局。
大家都是走私贩子,你捅刀子,我设绊子,他使乱子,这生意还做不做?
打一巴掌揉揉之后还能当没事人?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
“怎么……?少了的兄弟们……”
分辨出生面孔的张士义很快发现了人数的减少。
“大哥,有些话不必在此地说,咱们进屋详谈……”
张士诚迈开了步子,常遇春,李伯升,张士德紧随其后。
张士义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也跟了上去。
“……我带着人马回来时,刘家突然劫杀,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一种名为“火炮”的兵器,我们实在难以抗衡,直到常兄弟出现……”
张士诚表情冷冽地将整件事情叙述完毕,缓缓坐下。
他虽然有超乎常人的见识,但对这个没有在正史留下太多笔墨的地方一霸,地主军阀刘子仁了解甚少,若想将其一举卒除,连根拔起,还得凭借张士义。
“砰!”
张士义气得耳根发红,猛的一拍桌子,四五个破陶茶碗被震翻。
“刘子仁这鸟厮贼欺人太甚!看来是压根没把我张家放眼里啊?!”
“敢问大哥可有法子将其抹杀。”张士诚和张士德同时问道。
“刘子仁他身边不缺女人,不缺钱,不缺势……让俺想想,让俺想想……”
“对了!”
张士义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李伯升刚刚摆好的茶碗再一次震翻。
“刘子仁别的时候都精明,抠门的要命,连窑姐儿的随手打赏都只肯给一两个铜子,但唯独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他肯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银子。”
“甚么?!”常遇春和李伯升伸长脖子凑了上来。
“求仙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张士义还是尽吐所知。
“啊?你说这寻仙问道,鬼神怪力的事,咱们这群粗人也干不来啊!”
张士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士诚听闻,却是表面不动声色,然而心中一喜。
求仙问道吗?我在行呀!
但他并没有选择在大家面前直接说出来,而是沉默不语。
成为一个合格的道士,最为重要的无非一个“玄”字。玄乎到让人看不透你的内心和言论,这道士才算做得成功。
见张士诚不说话,张士义思量了一番,转头面向众人。
“刘子仁欺人太甚,贪得无厌,俺们盐帮迟早将其抹杀。”
张士义朝外叫道:“士信,去提一只鸡来。”
没过多久,一只鲜红鸡冠的大雄鸡被绑到了门前。
所有兄弟的面前都摆了一个陶制酒碗。
“兄弟们,一路走好!”
张士义将鸡脖子一抹,鲜血喷出。众人用手指粘了,一起涂在额头上。
几十碗酒被倒出一半,洒在地上,弥漫出阵阵酒香。
“干了!”
“干!”
“但凡此次豁出了性命的兄弟,家人都可来此领四十两银子,受伤的兄弟各领十五两,其余兄弟领十两银子。”
“多谢大哥!”
“常兄弟的人马也与俺们一同发银子,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嘿嘿!”张士德拍了一下常遇春的肩膀,“俺们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了,只要有俺们一口肉,也就绝对不会少了你们的!”
二十岁出头的常遇春自从十九岁从凤阳外出闯荡,见惯了尔虞我诈和坑蒙拐骗,而这种长兄真正注重道义,侠骨柔肠,二郎胸怀天下,海纳百川的兄弟俩,他还是第一次见。
二十多岁,尚且为少年,也尚且还有扬刀立马,拯救苍生的梦想。而他在张士诚身上,看到了这种希望。
“鄙人常遇春,誓为张家效死!”
“愿为张家效死!”跟随常遇春的十几人大多是常家远亲和好友,自然向常遇春靠齐。
“好!好啊!”张士义显然乐意看到这么多能打的汉子加入他们,“伯升,士信,你们俩安排诸位兄弟住下,待晚些时候俺在祠堂摆三座酒席为你们接风洗尘!”
“谢大哥!”
……
祠堂厢房。
“二弟,出了何事?怎的如此着急忙慌?”
张士义刚刚宣布众人解散,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