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秋菊亲事成定局
新郎羞对意中人
到了八点左右,只见金彩领着一个青年来到杨柳庄的东头,但这次他们却在余家屋边转了大半个圈,从余家靠南边的正门进入。
他们来时,虽然动静不大。但鼻子比狗还灵的孩子们早已看出了端倪,尾随他们前来看看热闹,希望能在余家的庭院中捡到几个未燃爆的鞭炮。
当他们在杨柳岸一露头时,在庭院外观察动静的冬梅慌张的回身屋内,向家人报告了这一发现。
忠富将挂在门口竹竿上的鞭炮点着了,随着鞭炮的响声和烟雾,众人相肩进入到厅堂之中,门外的十几个男孩在地上冲撞着寻找未炸开的鞭炮,找到的兴高采烈,空手回去的却有些沮丧。
尚文随手接过那年轻人提来的一个大包裹,因为都是第一次谋面,双方都显得有点拘谨,问候之语更是客客气气。
玉娇满心欢喜的将他们引到桌前坐下,正当金彩要开口介绍之时,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那是寿南寿才本家两兄弟,还有一个德培。
他们直接走到桌旁,不用招呼便坐下了,昨天晚上尚文便邀请了他们,让他们来陪生客,刚才鞭炮一响,便如部队出操时的号角,一如条件反射一样直接过来了。
德培找到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后,便说道:“客人来的还真早,恐怕昨天晚上都高兴的一夜没睡吧?能娶到我们杨柳庄这么标志的才女,也真是你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
德培自去年开始说话总是这么的先入为主,大大咧咧,令人感到窘迫,也有不少人对他很是反感。
看那年轻人被他几句一说更是羞的无地自容,只见他低下了头,只露出红着脸的侧面,与红的像要滴血的耳朵。
众人见他好似比大姑娘还害羞的模样,觉得有些无趣,便也不多说什么,气氛有些凝重而尴尬。
坐在他身边的金彩忙用肘子推了推他,只见他抬起有些惊恐而无措的脸,一脸茫然的看着金彩。
金彩无法,只好用两个手指夹着放在嘴边,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忙掏出衣袋里的香烟散于众人,一根烟使座中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其实敬烟这种事,金彩昨天便同他反复的说过,可能是因为刚才太过于紧张,也许是他自己并不抽烟的缘故吧,竟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若不是有金彩提醒,恐怕他要一直尴尬的坐在那里,会被人认为是个笨拙而不谙事故的人。
就在他散烟的当口,金彩才介绍说:“这后生是杨家村的杨德坤,他十八九岁便在桐拔公社做起了乡文书,前年才去了德庆铜矿工作,人看起来踏实本分,其实也是个胸中有知识,脑中有想法的人。”
金彩说时,杨德坤便朝众人点头致意,神情有些腼腆与局促。王德培见他这副神情,觉得他与秋菊在一起根本不般配,但事已至此尽管自己心直口快,也不能拆散别人的婚姻。
正当德培遐想之时,便见秋菊捧来一个热水瓶端起桌上的玻璃杯,一杯一杯的冲着热水,金彩怕德坤不知,便说道:“秋菊,今天来客人让你辛苦了。”
一听秋菊两字,杨德坤便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便神色慌张羞涩地低下了头,心想:虽然一直听说她是出了名的漂亮,没想到她的样子却是这般高雅脱俗,不但看起来艳丽清纯,而且有一种超然于世的高贵与精致,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让人自贱形秽,晃的德坤再也不敢看她第二眼。
此时身边又传来清丽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金彩婶婶,你说笑了,只泡一杯茶而已,有什么累不累的!”
秋菊泡好茶后,便一杯杯地朝众人面前送去,当送到德坤面前之时,只见他慌张的忙站起身来,一脸惶恐的双手去接。
趁此之际,秋菊便眼神犀利的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似的,德坤本就不够自信,在她的眼神的审视之下,更显得羞涩不已。
秋菊虽然貌美性高,但对于男女情事却是一片空白,之前忙于学业,从未有男生闯入她的心扉,自然也没有心仪的男孩交换过暧昧的眼神,现在突然间便谈婚论嫁了,因此不由对面前的德坤端详的几眼,只见他虽然身材与脸型微胖,但皮肤白皙,神情羞涩,看起来却有几分滑稽可爱,不似田间劳作的乡亲后生那般黝黑敦实,却另有一种青春的气息。
因此,秋菊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加之她现在对命运人生并没有太多的期望,于是她的心理上有种将就与随遇而安的想法。
虽然德坤心里很是惶恐,但习俗场面却不容他多想,只见他迅速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红纸包来,双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秋菊淡定地伸出她那修长的玉手去接,在他们两手交错的一刹那,如一股电流传遍了德坤的全身,令他如麻醉班忘却了世间的所有,眼里只有眼前这个漂亮的不似凡人一样的女孩。
刚才这一幕便是庆丰县这一带的习俗,叫端茶。男青年喝了姑娘递来的这杯糖茶便是将婚事给定下来了,这与定亲之礼也是一样的。
刚才德坤递给秋菊的红纸包,便是定亲的礼金,在当时一般都是在五六十元左右,可德坤却包了一百二十八元。他这次是铁定心思要抱上这位传说中的美人。
德坤家中有五位兄弟,四个哥哥都已成家,由于家中房屋有限,虽到了成家的年龄,却与父母挤在一屋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