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之中见人心
玉娇感怀身后事
玉娇也素知昌发的两个舅父为人势利,于是便冲着奀林说道:"这么近的亲戚才几代啊!却连自己的外甥孙都不认识。这也是昌发与冬梅他们不懂事,连这么近的亲舅父都不去拜访"
昌发听来却是缄口不语,大林、奀林两兄弟却是满面羞容。真是瓦片都有翻身日,没料到姐姐姐夫老来却享福了!真是能料四脚猪,难赌两脚人。
见两个弟弟面上有些尴尬,梅英便对他们说道:"我这个亲家这么好,真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別人家的儿媳都是整**公婆的东西,我们昌发的媳妇每次来都要买几斤肉来孝敬我们!还有我们老俩口身上的衣服也是她给我们做的。我们冬梅这么懂事孝顺,这都是我们的亲家教育得好!"
大林忙附和道:"瞧姐姐你说的,我们亲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又是怎样的人品!那是一般人家可比的?不是我们自己人在这里吹牛:这方圆百十里的,比我们亲家有钱的人或许有,但要寻我们亲家这么善良仁义的人家还真的没有!"
看他说话时那高声正气的样子,面对他的无端的吹捧,玉娇感到面上火辣辣的,便站起身来假意去看冬梅他们的房间!
尚文坐在那里也是一脸的羞红,推脱不己!马屁拍得过度了真不是好事。贵仔见场面有些尴尬,便拿出昌发买回来的香烟敬于众人。
奀林接过烟,斜着眼看了姐夫一眼,说道:"别看姐夫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还真比我们有福气!"
贵仔也不管自己的小舅子是夸他还是损他,他只是一味地笑脸受着。这也是他这一辈子在外人面前养成的毫无脾气个性的修养,对谁都是唯唯喏喏,显出一副很小心恭敬的样子!
酒席之中,许多亲戚邻里都来敬李梅英的酒,象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她们的名字都是极少人知道的,对她的亲呼都是贵仔婶或贵仔奶奶。
在相互敬酒的祝福声中,昌发第一次发现一直闷声闷气的母亲这么会说话。一直以来母亲都很少与人聊天说笑,而邻里之间也很少有人会理会与关注她!即便有人当面骂她,她也总是不声不响地离开。仿佛她是一个听不见的哑巴一样!
别人来敬酒都是出于一种礼貌与客套,其实大家都知道李梅英她不会喝酒,敬酒时喝不喝都很随意。
而大林奀林两兄弟来敬姐姐酒时,却非要姐姐喝上满满的一大杯。昌发见状,忙上前挡酒替母亲代劳。
不料舅父大林却说道:"舅父敬酒,让你妈自己喝!"
昌发见大舅父已有几分酒意,便说道:"舅父,你也知道我妈妈她不会喝酒,就让我这个作外甥的来敬你们吧!"
大林转头斜着眼看着昌发,说道:"我姐姐不会喝酒?她会不会喝酒你这个做儿子的还有我这个做弟弟的清楚?她出嫁前在我们兄弟姐妹之中是最会喝酒的!只是嫁给你父亲后,这五十多年可能真的没喝过酒吧!"
昌发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了三十多年的儿子,竟不知自己的母亲会不会喝酒!一直以来从未见过她端过酒杯。人生之中,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五十多年间一个女人竟连一次沾酒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怎样的一种人生!
昌发本己喝了不少的酒,在舅父的言语之中,更摧生了他对母亲的亏欠与悲哀之情!母亲困难艰难的一生也深深地让他动容。一时没控制住,竟激动得淌下眼泪来!
他慌忙离席而去,在庭院外的阴暗处修复情感之后,他才又回到了席间。
昌发本是一个硬朗的男子汉,过往中也历尽了许多的磨难,见过不少的世面的他,却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过,但今天却因为自己的母亲,流露出他的一片柔情,也是情难自禁。
酒宴散时,昌发与冬梅便留下来送别客人,收拾残局!李梅英本想留下显华在这里玩两天,可尚文玉娇前脚一走,他便拼命都要跟着外公外婆回去,仼谁也留不住。
那天晚上,昌发与冬梅却带着女儿在自己的新房内住下,这也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同时在自己的新家住下。料理完酒菜残碗后,一家人便去整理客人送来的贺礼!
他们整理时才发现,这次客人来的贺礼要比平常人情来往中要客气得多。正常生日宴中来往都是送个四尺布左右,然而今天大多数人都送了五尺布来。
一次生日宴,从别人的态度中,也能看出一个家庭由弱变强的势头。昌发躺在床上,想起两个舅父暖心的转变,不禁想到:即便是至亲,落井下石与锦上添花总是常态!雪中送炭真的是难得可贵的!
玉娇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却是难以成眠!看着昌发的新居落成,她是既欢喜又忧心,也许这份淡淡的忧伤才是她此刻的心情吧!
现在昌发的房子己建好,冬梅一家人也随时都可能搬回去,只是等一个契机而己。他们去到王家也许有一断时间的不适应,但时间一长,那里毕竟是他们真正安身立命的家。
而从此以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的尚文与秋菊,还有那逐渐长大成人又不知将流向何方的永康。自己将长时间独自面对这空荡荡的大屋,以后还能听到多少笑声,能有多少热闹融洽的场面?
人年纪大了,总害怕寂寞,玉娇这些年总习惯冬梅与显华在自己身边,他们一家总以玉娇为中心。而秋菊的心中却只有财产与利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