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尚文祭拜辛初怨
雨打棺材触霉头
尚文凑上身去说道:“神仙般的徐大小姐怎么也做起人间烟火来了?真是奇事一桩。”
玉娇回头见丈夫取笑自己,忙说道:“吃饭是人生第一件大事,一个余家的媳妇,如果以后连做饭都不会做,到时被某人一纸休书逼的走投无路,我找谁哭去?”
尚文忙说道:“那某人早已被你下了蛊了,他哪里还能违背你的意志?你就好好做个神仙休息吧。”
说完在玉娇脸上猛亲一口,玉娇忙追去作势要打他,却把身边的春嫂羞得满脸通红,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中规中矩的大少爷秀起恩爱来,却是一点都不避嫌。
吃罢早午饭,尚文便向成盐家中走去,转过一个弯,便见他家庭院站满了人,凄凄的哭声在嘈杂的人声中若有若无,张氏与两个出了嫁的女儿也哭了四五天了,现在的声音也有些哑了,早些那带着字眼而悠扬的哭声,此时却变成了呜咽的悲鸣。
意外死亡与病死老死却是不同,七老八十仙去那叫喜丧,儿女也尽了孝道,心中也不会觉得愧疚,然而成盐却是一个壮劳力,他的死一下打乱了家中的常态,怎不令家人伤心欲绝,幸好杨柳庄李姓的本家也多,加之成盐平时为人正直,因此丧事办理的有条不乱。
尚文走近时便闻到一种丧事中香纸燃烧时发出的特别味道,这种气味,加之凄切的哭声,便使人有种反胃的感觉。
尚文越过人群,来到厅门便见一猩红硕大的棺材摆在堂上,而且抬棺专用的绳索与独龙扛已将棺材绑定,只等时辰一到便抬头。
那棺材架在凳子上,显得更加高大威严,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新鲜油漆的难闻气味。尚文便匆忙走到香案前,抽出几根香,点燃后便参拜起来。
尚文在拜棺之时,感觉后背有一道冷飕飕的眼神在注视着自己,感到很不自在,转头一看,见辛初冷冷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由于他在重孝之中,尚文便没有更多理会他那恶毒的眼神,便匆匆将香插在香炉之中,走出厅来。
在这凄凄的丧事之中,平时热情招呼的乡亲,此刻相见都是沉默不言,这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忽然听见耀强喊道:“时候不早了,快点吃午饭,早些出发。”
正常坟地都有三四里路之遥,因此只能在午时三刻前将棺材抬到方可。
那八个抬棺之人称作八大将军,便雄赳赳的在上桌坐定,他们这一桌荤菜是双份的,每人匆匆的喝了一杯酒,这杯酒喊做起马酒。
吃这种白事饭都是随意的,也没有人邀请,一顿送葬抬棺的饭只十多分钟便散席了。
只听几声鞭炮声过后,八大将军便扎起马步蹲在独龙杠下,听见一声起,八个人便威吼着抬棺而去,看他们的架势,有一种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气概。
辛初执着白帆在前面挎着大步向前,棺材紧随着。送葬之人便小跑的跟在后面,尚文也不紧不慢的跟着。
行至半路之时,忽然天空乌云翻滚狂风雷电大作,倾刻间便下起大雨来,这种极端天气,在这早春之时是很少碰到的,刚刚还是丽日晴天,此时便天昏地暗,滂沱大雨。
送葬的绝大多数人便都折了回去,然而起棺之后不但不能折回也不能停留,因为下葬的时辰是不能更改的。
这种天气出葬在农村之中,是最忌讳的,俗话说:雨打棺绝子孙,张氏见到如此的彩头,更是悲从心来,想着自己的家庭与儿子将不知有怎样的归路,便呼天抢地的悲哭起来。
多日的悲伤与少食早已让张氏身体虚弱,加之雨后道路湿滑,她便在泥雨中哭爬着前行,其状甚惨,令人见之动容。
本来尚文要折返回家的。见张氏这般不忍撇下,便冒雨扶着她前行。
这一场不合时宜的雨,给了辛初一家无尽的猜疑与担心,这种对家庭命运不祥的预示像一个魔咒一样,加在他们的身上,时时让他们不寒而栗,让他们一直生活在绝望与恐惧之中,不知下一场噩运会何时到来?又是哪个亲人先行惨去。
尚文将张氏送到墓地时,便折身回家,身上湿的如一个落汤鸡,早春本是湿凉的天气,这种天气最容易湿气寒气侵入,轻则感冒,重则落下病根。
玉娇一面催他换了干衣服,一面去厨房煎了去湿气的姜酒汤来。
尚文喝了姜汤之后打了几个喷嚏,便感到通体舒畅,朝玉娇感激的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了,先前辛初看他的眼神,感到有些阴森可怕,于是说道:“刚才辛初看我的眼神好恐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辛初是谁?”
“就是刚刚出葬的死者的儿子。”
“你们之前有仇吗?”
“哪里有仇?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玉娇便笑道:“你们就是整天疑神疑鬼,别人刚死父亲。肯定心情不好,哪有什么好眼神给你,肯定是你多心了。”
尚文见妻子说的有理,便将此事不留心底。不再念及此事。
玉娇便拉着尚文的手说道:“刚才无聊,我将姑妈送我的砚台研了墨,还来不及用,你便回来了,现在没事,我妗!
两人手牵手来到书房之中,见浓郁的墨汁好似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爱书之人的感觉,也是他们浓浓的情趣。
玉娇抬眼看着尚文说道:“你觉得这神物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