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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玉娇含悲整家事

真情凝聚家人心

面对家中的不幸,亲人悲之无主,玉娇忍着悲愤之情操办起尚武的后事。

没有阴阳先生,没有地理先生,更没有哀伤的鼓乐声,只有乡亲们默默的帮助。

墓地也是玉娇在自家的山地之中。寻了一处向阳较近的山地落葬,吉日吉时也是她从万年历通书中寻得一个最近的适宜日子。

年节将近,生活还得继续,如果丧事没有尽快处理,亲人们更是无法安生。

虽然在重孝之中,余冬花也是对眼前这个侄媳妇的魄力与能力暗加赞赏:余家能有这样的女人掌门,不管遇到怎样的风浪都垮不了。

老天不会因一个区区尚武的冤情而动容,但那段日子的确是哀雪漫漫,戚风悲鸣,出葬那日更是漫天大雪,凄厉的寒风卷着雪片,四处哀嚎扑射,那些光身的树木末梢,经受不了狂风的摧残,坠落在哀雪之中。

人们在没膝的雪山中慢行,那披身的白麻,满路的白色纸钱都融进这白雪之中,就连带路前行的白帆都显得那么不起眼。只有那红彤彤的如血色的棺木却是那样的醒目,尚文一见这炫目的红色,心扉便如刀割一般难以自抑,玉娇与冬花却在互相搀扶着。那份悲凉与心碎,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体会。

小玉全身孝服,抱着一个套着白麻布的婴儿,艰难地走着,春嫂扶着她摇摇欲坠的瘦弱身体,她的眼中已再也流不出泪水,喉中再也发不出那清脆的声音,只见她身如枯木,脸无表情,眼神如死灰一般。

风之怒吼,雪之哀舞,棺之血色这些在小玉的眼中已然如若未见,就连雪水在她的脚板里湿了最敏感的脚趾。她都毫无所觉,现在她的心已死,她在幻想着另一个没有罪恶扼杀的世界,她的男人她的最爱他的天,现在他在那边快乐吗?他是否会等着自己前去找他?

每晚她都在悲哀之中难以入睡,她多想自己能沉睡入梦,两人的灵魂能在梦中相遇。她不是为了片刻的欢愉与相守,她是想问问他现在魂归何处,更想嘱咐他千万不要喝下孟婆汤与忘情水,不要让她灵魂孤单,即便打入十八层地狱,她也要与他心魂合一。

尚武入土之后,过了几天才见到那羞嗒嗒而无力的太阳,虽然它不能历时消雪,更不能让人感到温暖。但它发出稚嫩的红光也让人看到了希望,心情也不会一直阴沉湿凉下去。

年节将近,姑妈也随她的保镖转回家中,余家仍是悲哀一片。

余冬花虽然人回到家中,心情也是一直好不起来,娘家不仅是一个女人的故乡,有着她们童年少年时美好的一切,更是她们的退路与骄傲。每次冬花在家中谈到自己的娘家亲人时,她都是眉飞色舞,眼内放光。

然而,仅仅才几天时间,一切都变了,瞬间便让娘家衰败成这样,今年的春节冬花真不知娘家亲人该怎样面对新春的气象。

姑妈的离去更让尚文感到身上的寒意,现在家中与他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只有半岁的儿子余忠孝了,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的弟弟会一直陪着他到老,一起面对那种种风暴与挑战。

然而尚武却在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时刻拋下了他而去,在以后的岁月之中,余家的兴衰存亡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心痛之余,他更想起以往的岁月,尚武一直随性而为,父亲一直不太喜欢他。尚文更觉得自己对他关心不够,缺少许多世间兄弟的那份亲昵与互相包容,自己总是指出他种种的不对,没有真正的好好爱护他。

现在的尚文心里是真的好后悔。没有在弟弟活着的时候好好关心他,好好的爱他,现在只能是一种遗憾,可惜人生不能重来,那份对弟弟的亏欠之情变成了难以弥补的硬伤。人往往在失去之时,才觉当初拥有的亲情是人生最好的东西。

余家此时已不再是一个门庭轩旺的富户,甚至连赖以生计的田产都没有了。玉娇便遣散了下人,只留下八九岁的小宝,因为只有小宝一人,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出身高贵,一直都衣食无忧的徐玉娇,此时已站在灶台之上,成为了一个杨柳庄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亲人新故一家人仍在沉浸在伤痛之中,尚文与小玉一直是伤心消瘦,连饭都提不起精神来吃。

那日中饭时刻,玉娇饭菜摆好之后叫了几遍,尚文与小玉都没有起来吃。加之忠孝忠富两婴儿又哭闹不停,此时的玉娇感到万分的委屈与无措。自己又何尝不是心里伤痕累累,于是便淌下泪水轻泣起来。

自尚武死后,吕氏稍一有空便往余家跑,她对玉娇既感恩如菩萨,又心疼她如女儿。她过来时见到玉娇守在桌前嘤嘤的哭泣,孩子更是又哭又闹的,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

吕氏见状,走过去摇晃着在睡篮中的孩子,又轻拍着玉娇的肩膀劝道:“好闺女,别太难过了,你一哭我的心也好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千万要自己想开些。”

玉娇转过头来,拥着吕氏哭道:“婶婶,我心里难受堵得慌,不知找谁说去。娘家的父母惨死在他人的刀下,唯一的弟弟又下落不明,现在夫家又这样,这该叫我怎么办?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尚文听了妻子的哭诉,心内觉得惭愧不已,这么多天自己只顾着自己难受,却丝毫未顾及妻子的心境,这两年之中,妻子心里所承受的创伤却比自己多得多,而妻子却一个人在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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