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怀远城往张家村方向百里处,夜。
看着还在燃烧着的火堆,林夕耳朵一动,顺手把手里的枯枝扔进火里,扫了眼不远处的黑暗中说道:“出来吧,反正都要动手,你们这样藏着有意思吗?”
“宋人,你很警惕。”拎着弯刀从黑暗里的草丛中走出,一蒙面大汉冷笑道:“可你才警惕还不是被我们围住了。”
“是吗?”朝四周围上来,蒙着脸,不请自来的渣渣们看了眼,林夕不屑的说道:“都把脸露出来吧,就你们身上的臭味,你以为你们汉话说得再好就能掩饰你们辽人的身份!”
“哈哈,”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纱巾,这伙辽人的首领大笑道:“宋人,前段日子里你折辱了我大辽勇士,今可还记得?”
“不记得,”见李老二几个已经醒来,林夕笑道:“打的畜牲多了,谁有那闲工夫去记。”
说完,林夕双手成拳,一个直拳就朝三丈外的辽人首领砸去。
“命,一个不留。”见林夕空着手打来,辽人首领朝周围的同伙说了句,弯刀一个斜劈照着林夕的右拳一砍。
“头儿,要留活口不?”看敌人围攻上来,李老二一拽短戟迎了过去问道。
“留着帮你抢媳妇吗!”回了李老一句,林夕手臂一扭,右拳从弯刀下钻了过去,一个倒勾拳直接打在辽人的下巴上,朝张二憨骂道:“保护好那穷酸,别让他挨刀子了。”
“是,林哥。”回身一枪把举刀朝身后林夕请回来的那青年书生身上砍的辽人刺穿,张二憨想不明白林哥咋就这么重视这书生,不就是个读书人嘛,宁安寨不也有,想找教村里孩子识字读书那里请个回去不就是了。
“啊。”
又一掌把身前的人拍倒,林夕正准备上前给他补上一拳,可听着他的叫声,林夕拳头一拐往旁边一人腰下击去,口中问道:“你是宋人?”
“是,在下……”林夕一掌拍翻在地的汉子瞧着那突然变了路线的拳头急声,可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吐出。
“呆着别动。”冷冷的从嘴里吐出四字,没从这货身上闻到羊牛味的林夕继续挥着拳,一个硬碰把眼前的弯刀撞碎,头也没回的说道。
“砰。”
“啊。”
“啊。”
两柱香后,收回拳头,望着周围躺了一地,哼或没哼声,死绝还是没断气的贼子们,林夕低下头望了望手臂,只见自己的拳头有一道浅浅的刀口正缓缓的往外面渗着血。
“尼玛的。”在心底骂了句,林夕有些无语,这才一能年都没到,自己这肉身竟然也会普通的刀子砍破?
“头儿,你受伤了?”
“林哥,你没事吧?”
摆摆手,林夕放下手臂朝挂了多处彩的张二憨李老二瞧了眼,赶紧往已瘫坐在地的张载走去,问道:“没死吧?”
“没死。”闻着四周传来的血腥味,张载好不容易压下胃里就要喷出的食物回声道,这都什么人啊,把自己绑了不说,还这么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行,那过来帮忙搬尸。”一手拎起地上的张载,林夕懒得再动手的坐在地上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都是从动手开始的。”
“啊!”
听着从眼前这杀神嘴里吐出的四句话,张载心里一惊,忍不住又回首望了这青年一眼,他说的不正是自己想要做的吗?
瞧了已陷入沉思中的张载一眼,林夕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自己不就提前把这货的话说了出来了吗,至于吗?
只是……
…………
渭州城知州府后院。
“啪。”
随着一声响,知渭州的王沿忍不住又踹了跪在面前脑袋上还绑着纱巾的儿子一下,把手里现已在满渭州贴着的告示砸了过去,心急如焚的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这就要传到汴梁城了。”
“夫君,你……”闪身护在被一脚踹倒在地的儿子面前,王沿的第二任夫人开口道:“夫君,难道你真要把贤儿打死吗?”
“哼!”望着护在儿子身前的媳妇,王沿哼了声收回腿叹道:“你啊你,你可知道贤儿这次惹到了什么人?你可知道为夫为什么近来都要战战兢兢的?你可知道这好水川战败之后朝廷里已有多大的变化?”
“我一妇道人家,那懂那么多,但夫君你这么打贤儿就是不行。”见夫君已缓下语气,王沿的夫人一抹眼泪装弱道:“郎君你也不想想,贤儿可是你们王家的独苗,这要是被人打坏了咋传宗接代,你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见娘亲拿话堵住父亲,王贤从娘亲身后探出头道:“爹啊,不就是只个贱民吗,把他们找出来杀了就是,你可别忘了你是进士出身,一州之长,这事就是传到汴梁,你身后那些人会让你死吗?”
“你个孽子,你是想气死老夫吗?”见就劣子仗着有人护,还敢如此说,王沿气的一抖手,脱下靴子就往他头上砸去,嘴里骂道:“说,你到底派没派人出去。”
“我……”缩头避过头上扔来的靴子,王贤低声懦懦地回道:“派了。”
见父亲双目一瞪又想脱靴,王贤又赶紧补充道:“爹,我可是叫上了辽人的。”
“什么?你还跟辽人勾结在一起来?”听见儿子说有辽人在一起,王沿再也忍不住的一脚就朝王贤踹来,口中吼道:“好你个畜牲,竟敢与辽人勾结,看老夫不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