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新人先过来!”高中生与前辈们聚集交谈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喊。
知道叫他,成贤露出个头,见到一位身穿精细皮革,背枪束刀,肤色暗黄的青年猎人。
身材不高大,却紧盯眼,持续散发作为领导者的严肃威仪,招呼成贤过来训话。
“五十公斤矿石,一百块工酬,不包吃喝,有没有问题?”他手里捧着一块记事板,旁边有等候的公会工作人员。
“没有问题就登记信息,立刻出发!”看上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成贤先登记,把名签上,再回来考虑工作任务和工作报酬的问题。
“一百块,不包吃喝,怎么感觉很坑?”他不是来赚钱,自然没所谓,可是看其他队友,好像也对这份工资毫无意见。
记事板上的登记信息,也很草率,基本写上名字、性别、年龄就完事,而且每个人的字迹还十分潦草。
如此一来,采石队被青衣山产业收编,成贤只要不暴露自身真实信息,也是可以混入其中。
但这样的采石队鱼龙混杂,不管队员来自哪,什么身份,做过什么,是否犯罪,任何人都能加入,真的可以不发生意外完成采石任务?
出发前,等待车辆的空闲,找个没人角落,打电话询问林老头。
“采石队和猎人公会这么做不会违反规定吗?”年轻人又想到鲨绞帮那无法被监管的“锻体”业务。
“有何违反规定的?”老林头似乎还待在和平镇的医院病房里,与护士姐姐们有说有笑,“猎人公会利用监管任务委托的权力,已极大约束可发布任务的猎人强者们,限制他们行事边线,防止他们对大多数弱势群体的欺压,难不成还要自相矛盾,再对弱者加一层约束?”
“对强者与弱者一视同仁的监管与约束,在理想状态下是正确的,但落到现实中,不现实,很困难,没必要......”
老林头说了一大堆否定词,“比如你说采石队大多数人没猎人凭证这事,你让一群没炼气、没文化、只懂使手脚力气的担夫脚夫,花大量时间和功夫去注册一张对他们而言无实际意义的证明,本身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
“他们有这时间功夫,不如下工地多搬点砖,猎人凭证不同普通的从业资格证,你不去考猎人的星级,有个鬼的凭依证明作用,它就是张破银行卡而已,其他人在地上捡到的一样用。”
成贤听完猎人行业底层的真实情况,捧着电话没出声。
“约束他们,增加委托麻烦,又会把他们推向外面的私人委托所,造成的混乱和麻烦更多。”老林头在河尾城从事那么长时间猎人工作,如在和平镇表现,不仅是打打杀杀的莽夫,看事物方式很直接透彻,有属于他的独到智慧。
“猎人行业鱼龙混杂,除公会严格管理的体制内的人员,外部泥沙俱下各样人物都有,你现在队伍里,留心观察挑选,绝对可以找到不少城防在案的小偷、劫犯、叛军、偷渡者等等通缉犯面庞。”
“猎人公会想管管不了,靠公会原本的工作人员筛查辨识,那每天出任务的队伍能排队排到明天傍晚,还是把人推走,而且治标不治本。”
“根本原因还是红瑰王国身份认证系统混乱,没有全国的统一标准,各省的数据信息还相互独立,不解决这个问题,猎人公会做再多也是吃力不讨好。”老猎人道出问题核心。
高中生也知道这个国家的奇葩之处,公立学校图书馆都做到大部分信息共享,各省身份认证系统还停留在各自为战、有等同于没有的地步。
简单来说,公民没有身份证,身份认证依赖于猎人凭证、银行卡、驾驶证、学生证等等其他证明上。
成贤很清楚这点,因为他和姐姐,最早在河尾城也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还是顺顺利利安家生活了过来。
老林头语气戏谑,“你懂的,《红瑰王国居民身份证试行条例》在王国议会争论了不下百次,就是通过不了,为什么......为了某些人口中的‘自由’。”
老人无奈,同时又大笑出了声,“我红瑰自有国情在啊......”
此时老少各自心中都有道不明说不尽的感慨,自诩独辟蹊径,国力依靠新时代力量——科学和民主实现弯道追赶的红瑰王国,制度却依旧残留旧时代的桎梏和糟粕。
他们属于躲藏在这种桎梏和糟粕的既得利益者,但理智在提醒,如果不刮骨剔毒做出改变,红瑰不会变得更好,弯道追赶,永远是追赶,且堆积的毒害,终有一天会集中爆发。
事实是红瑰王国的治安秩序,已受到一定冲击,战争冲突产生的流兵窜勇,周边各国偷渡的政治犯、杀人犯,以及王国本身通缉的危险人物,理论上讲,只要逃过王国第一次追击,就可以隐入普通民众当中重新生活,或者伺机再起风浪。
没有严格的身份证条例,无法有效率的监管人员流动,所以近年以来犯罪率不断升高,普通人受残害的事件屡见不鲜。
老人笑完,两人都沉默,非常奇怪的老少,明明是两个普通的妖兽猎人,拼着野蛮粗重的活,却操心最上层社会国家大事,而且都到点即止,默契陷入沉默,似真有实际的操作手段。
甚至两人互相还有奇怪的误解,老人觉得小屁孩不会感同身受,懂屁的国家大事,年轻人觉得糟老头不会有兴趣深究社会的诟病,不过是一时间的牢骚抱怨。
“你先放心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