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女的眼罩碎开剥落,露出狰狞洞大的双眼,眼珠颤抖,充满不可置信,她善用的节杖断成几片在手边。
她身上是喘粗气,努力平息胸腹燃烧殆尽那种空洞感的成贤。
高中生忙乎一个晚上,现在天灰蒙蒙,太阳正从东边慢慢升起,与神壁争辉。
确实是精疲力尽,坐在眼罩女身上,双手缓慢轻微,却有力的把短刀慢慢刺入她胸口。
眼罩女清晰感受到正在发生什么,浑身剧烈颤抖,却无力改变、抵抗,直到眼口鼻涌出鲜血,血泡不断翻涌。
“你们还是差一点,没资格让我动用绝招。”高中生笑眯眯对这个暴虐至极的蛇蝎美人,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慢悠悠起身,像是睡了一个长长的懒觉,伸直身体活动筋骨。
周围是侧翻的炮台车辆,倒地尽血而毙,仰头破喉而死,被钉入焦石,身体残缺压扁的仪矩骑士,地狱瘤烂的画面,变得更加生动。
“亨迪,席勒,瑟科,区锋,布苏......”杀手高中生伸手指数着死在他手下的人。
昨晚的账算得差不多,还漏掉一个莱艾,他早早跑掉了。
“那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的确有点难死的。”成贤想起之前区锋说过,他与斧主妻子通奸,才叛出斧章猎人,看来事情不假。
“莱艾是可以做出这种事的人,或许那时候他就该死了,他活下来就是祸害,害死佐霍克,连累通卡瑟科。”他摇摇头。
杀死那么多人,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先前把心封闭,避免妨碍战斗而已。
瑟科被成贤一刀从断手的左边腰侧捅入,刀锋翻转搅烂内脏时,还有力气乞求以后放过莱艾一命。
说他不知莱艾所做的腌臜事,绝对不可能,但他是个不懂算计的莽夫蠢人,只管忠心跟一个大哥,其它一概不理。
“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去崇拜。”高中生茫然面对天空的云和光。
话说回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布苏单独一人,丢下武器投降,在他面前下跪痛哭求饶,他还是砍下了对方脑袋。
因为对抗最激烈的阶段,他不可以轻易暴露位置,所做只有尽量减少痛苦。
他有忏悔的情绪,自言自语道:“可是末世法则是不讲仁慈的啊。”
区锋也求饶,说愿意回到河尾大厦,舍掉见习神父的身份,为他证明清白。
“上次好像也听过这样的话,不过没所谓了,末世法则哪有信任可讲。”他开始翻翻捡捡,寻找还可以用的资源。
平息战斗状态,他又渴又饿。
“可是在末世遵循末世法则,这就是对的吗?”高中生好想喝可乐。
他怀念那个随随便便可以吃火锅喝可乐的世界,他想哭,他好委屈,抱头蹲在车轮边上。
“我真的好累啊,到底该怎么做,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问题,蔚蓝神皇的原野时代,已经把所有事情做得极致,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会这样!?”
这是一个残破的世界!溢眼白光灼尽毁灭生者锁链,黑死触须虬结绞吊虚假人性,残存邪神奴仆子裔愚弄道德,理智崩塌下沉,最后埋没,邪恶触须在蔓延,蔓延天空、大地、水源,一切涂上残破肢体血肉,所有将感染疯狂。
他想起克里斯托弗日记里的话,被世界抛弃,陷入深深的无助,嘴巴呢喃似要睡去,“我到底该怎么做......”
......
型式不一的金属片缝接的破烂棚房,拥挤的作坊和维修间,机械火光和熔炉热量不断喷涌,生活和生产污水一同贯入狭窄的过道。
光线是密闭的昏暗,四处不透风,见不到外面的太阳神光,只有少数招惹臭虫的晕黄工业灯。
容纳人的集笼,仅供生存的光和空间,人受压抑死掉也没关系,反正定期会对铁笼般整齐排列的棚房进行冲洗。
生和死的都冲洗干净,区别是生的留下,死的清走。
管理者只保证不发生瘟疫的最低标准,勤用消毒水冲洗集笼,损失的人随便可以补充回来。
现在这里进行新一轮的消毒清洗,初步阶段,管道涌出淡灰色的消毒水,表现似进过淡化处理的堕江水,凝稠实质,粼粼银光,杀死、沉溺污秽,再从排水管道流出,发出掷地的水花声响。
棚房里生着的人活动起来,自发处理拥挤空间里的残渣废物,清扫漫入的消毒水,之前敲打声、煤炉声、机械声、履带运转声等等统一为水流刷地声。
等一会儿聚落消毒队就会来人,不动的、不愿意动的一并当做死的清除处理。
有人蹚水而动,靴子翻搅污秽物,在拥挤的过道前行。
与周围忙碌的人不同,又有相同,他没有帮忙消毒清理,身上软毡翻毛破烂,满脸黑污,又似贫民的一员。
他借昏暗的黄灯,辨认前后,寻找某种类型的棚屋。
过道末尾,污水汇合流淌,再经统一水道排出,也是平时贫民来往活动密集处,这里有一家特殊的棚屋。
空间比普通棚屋宽敞,里面的主人也不用参与清理,守着瓶瓶罐罐,无事盯着黄灯的臭虫。
“我要买粮食。”蹚水而来的贫民说道。
棚屋主人意外,污物臭气、消毒水刺鼻气混合的大清理,还有人有愿意来买粮食。
买了现在吃得下?不吃留着不怕等下消毒队的来人“消毒”?
主人是个面目形若枯槁的老头,皱纹密布五官的角落,年纪超过末世平均寿命,基本处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