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的细眉高挑,当即脸上便堆出一副贪婪的笑容,这张满是肥肉的脸此刻就如同盛夏的花儿一般灿烂,只见她拍着胸口打保票“徐夫人,你放心,我李媒婆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一巴掌拍下去,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自打屋子里的女人们都出去之后,房间里的氛围便变得尴尬起来,徐闵士是一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很多的时候李老主动找话题,徐闵士只是礼貌的回以微笑,除非自己非答不可时才会给予回应,否则连嘴都不会张。
和这样的人聊天真是无趣至极,一开始李老还会与他时不时说上几句,但见他真的无话,便也不再开口,闷头喝起了茶,其实也并非李老真的想与他多说,而是今日的提亲,让他的心神很乱,他只是不想让身边的氛围太安静。
尴尬的场面持续了片刻,终于被李媒婆一嗓子带回正轨“你看看这圆月高照,这不正象征这徐公子和黛姑娘爱情圆圆满满嘛!”
徐夫人笑意灿烂的在一旁附和“是啊,我这儿子,生平最执着的两件事,其一是读书,其二便是心心念念娶黛姑娘回家,以前觉得这孩子定是读书读傻了,今日一见我这未来的儿媳妇,我瞧这也心里欢喜!”
“我们家安儿自小也没去过正轨的私塾,不过她爹教过她不少楚辞、别集、和文学类的知识,这方面比起你们家公子可真是差远了,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小女的好!”
“李夫人哪里话,黛姑娘美若天仙,又多才多艺,要是我们家晔儿能娶到黛姑娘,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徐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自己的娘亲越说越离谱,他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笃定了自己不会揭穿她,所以故意这般调侃自己嘛。
不过徐晔也不好当着自己爹娘的面拆他们的台,听着如此尴尬的话题,徐晔也只好蒙头狂饮手中的茶,然后静静地欣赏着她们精彩的商业互吹!
铺垫了许久,徐夫人终于切入正题道:
“李老爷李夫人,你看,既然我们两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便找个好日子把事情定了吧,还有上个月我们刚好叫风水先生算过,明日府宅可以动土,为了让黛姑娘日后嫁过去住的舒坦些,我们打算为她修一座新的院落,明日正好让黛姑娘自己去看看,她自己的香居该怎么修建布置都让她合着自己的心意来!”
这话一出,屋子突然沉默了,徐晔一脸疑惑的脑袋里有多了几个疑问,难道自己的爹娘要玩真的,真要让自己娶了着黛长安不成,还不等他想明白。
李老表态道“家女性格温顺,并非吹毛求疵之人,房屋布置你们尽管照这自己的心意就好,不必大费周章,至于没过门便去徐家传出去定会落人笑柄,所以徐家的心意我们领了,还有儿女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终究嫁的人是我女儿,至于她最后做出何种选择,还需她自己斟酌!”
李老的话正好被刚分身进来的江晟听到,自打黛长安摔门吵醒江晟之后,便一直蒙头抽泣,无论江晟怎么问,她都死活不愿意支声,情急之下,江晟只好自己来打探到底发生了何事,刚进屋,听了李老这番话,心情深感慰藉。
他也知道了黛长安到底是因为何事才会如此心烦了,这是作为凡人必须经历的烦恼,但黛长安在凡尘的这三十三世,可没有一次是结亲成功的,要不没成亲之前,夫君无故发疯,要么就是临时南方悔婚,反正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结不成婚,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坏事之人,那便是江晟。
江晟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视线在徐晔面前停下,他看见徐晔的眼眶和印堂处都有明显的发黑痕迹,虽然脸上涂满了胭脂,巧妙的盖住了表象,但这也只能用来蒙骗凡人,可逃不过江晟的法眼。
不但如此,江晟甚至在他的身体外嗅到了一股极寒的阴气,他断定,面前的红衣男子,定活不过三日,这就又些让他费解了。
一个将死之人,临死前不好好在家交代后事,还想着祸害别人家的姑娘,自己无知也就算了,难道这家人也跟他一样,江晟的思绪陷入了迷茫之中。
随即,他的俊眉便微微挑起,似乎想到了端倪,陪着黛长安周旋凡尘的这些日子,他倒是了解了不少凡尘的邪门怪事。
比如人间的阴亲,阴亲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结亲,另一种是死人与死人的结亲,结阴亲的人都是天命中无姻缘之人。
但家人为了圆满已故亡灵,会强行施以此礼,但此举除了能让活着的人心里好受一些,对已故亡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被迫姻亲的灵魂,不但无法往生,严重者甚至会被打入阿鼻地狱,始作俑者也会在逝去后受到一定的惩罚。
江晟推算徐晔定活不过三日,而且李家也一定不会在三日之内就将女儿嫁给徐家,所以徐家刚刚说的明日要接黛长安去徐府,莫非是想背着李老在徐晔死之前就让徐晔和黛长安完婚,如此既躲过阴亲的反噬,还圆了徐晔的命数吗?
江晟深吸了一口气,徐夫人尖锐的嗓音又一次在耳畔响起,江晟下意识的用手掏了掏耳朵,他不喜欢徐夫人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指甲挠磁铁发出的噪音一般,让他极其不适。
“你们考虑的是,同是父母我们自然是理解你们的心意,其实不瞒你们说,明日不止是想让姑娘挑选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