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纪王带人围上了庄王府。
庄王府偏僻,附近住的也只是些小官小吏,没见过大阵仗。
听到外面呼喊声,隔壁四邻都关紧了大门,不敢出来瞧热闹。
纪王爷脸色特别难看。
他一直标榜自己是贤王,在外温文尔雅,宽和大度。
对所有的下属,他慷慨大方;与人结交,温和大度,故而人人称赞。
称他有才华,赞他有贤明。
然而今天,他却像是扒了那层斯文的皮,愤怒立在薛池的门前:“让成阳侯出来说话。”
薛池淡淡看着他。
在他眼里,这位五哥沽名钓誉,虚伪至极。
他微微扬着下巴,又站得极高,基本上是鼻孔朝着五皇子纪王。
“有什么事,五哥跟我说。
很晚了,妹妹她已经睡下了。”
薛池说。
五皇子的脸阴得出滴出水。
他不看薛池,把一张纸交给了自己的下属,恨声道:“拿给庄王看,问问他认不认得,知不知道真假!”
属下道是。
纪王府的人,从五皇子手里接过一张纸,捧到了薛池跟前。
薛池接了过来。
这是幽冥阁内部的东西。
薛池跟幽冥阁打过两次交道,知道这是幽冥阁的条子。
谁想让幽冥阁杀人,只要有门路,交了钱,幽冥阁就会帮你达成所愿。
他们会给你回个条子,上面写了你交了多少钱、你买的是谁的命。
然后盖上幽冥阁阁主的大印。
如果那个人还活着,幽冥阁会不死不休,直到杀他为止,这是幽冥阁的江湖信用,否则你拿着这个条子,就可以出去说幽冥阁言而无信。
现如今,这个条子上写着,薛湄花白银四万两,买了纪王妃的命。
五皇子拿到这个条子,这才带着人打上门来,要薛湄给一个公道。
薛池心里有数,见五皇子如此愤怒,他看到条子之后,也没有露出半分惊讶。
他淡淡对五皇子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但你记着,你今天派人围了我的府邸,咱们兄弟俩这笔账慢慢算。
来人,去请成阳侯出来。”
薛池又看向了五皇子,“你要进去做,慢慢聊吗?”
五皇子冷哼一声,脸如冰霜。
薛池便不再勉强。
片刻之后,薛湄出来了。
五皇子以及他府上的侍卫,恨不得立马冲上来,将薛湄撕碎。
他们一个个愤怒至极。
“我的王妃,现在在哪?”
五皇子上前几步,若不是庄王府的侍卫拦着,他就要冲到薛湄跟前,厉声质问。
薛湄表情淡淡,与愤怒的五皇子像是冰火两重天。
她无所谓的态度,也惹恼了纪王府众人。
“殿下想知道你的王妃在哪,怎么不问问你的小舅子?”
薛湄不答反问。
“你休要狡辩,有人将你买凶杀王妃的证据递了过来,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
“这东西造假容易。”
薛湄说,“这上面的字,模仿不出来,还是这上面的章刻不出来?
轻飘飘的一张纸,你来问我王妃的下落?
你怎么不去找幽冥阁的人算账?”
“只有你知道幽冥阁的杀手现在在哪?”
五皇子大声道,“你敢残害皇室,连我父王都不容你!你快告诉我王妃现在人在哪里,尚且来得及!薛湄不言语,只是拿出一张纸。
她把纸团了一团,没有叫人上来的,直接朝五皇子扔了过去。
众人:“……”薛池:“……”五皇子一愣,还是赶紧捡了起来。
看完这张纸,他整个人愣住。
因为纸上写着,他的小舅子,花八千两,买凶杀他的王妃!这怎么可能?
但这怎么又不可能呢?
王妃这些日子,把小舅子关在家里,那小子怨恨已深……怨恨,难道就要买凶杀自己亲姐姐吗?
五皇子还是不相信!“你休要诓骗于我,耽误了时间,你只要告诉我,杀手在哪里,也许我就能救出王妃!”
五皇子急切道。
说罢,还把手里的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薛湄:“同样的纸,你为什么相信是我,而不是你的小舅子?”
“王妃是他姐姐,他凭什么要杀人?”
“我与王妃无怨无仇,我又凭什么要杀人?”
薛湄说,“况且我这张纸,真正来自幽冥阁;而你那张纸,来路不明!既然你如此不讲道理,我也不想与你互殴,引得御史弹劾我哥哥。
来人,去京兆府报案,就说有歹徒持械上门,殴打王爷和成阳侯!”
五皇子:“……”此事也是说不清楚。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还以为自己找上门,薛湄就会赶紧承认,或者干脆不认。
没想到,她却是把他的小舅子牵扯进来。
那也意味着,王妃真可能有危险。
现在又要把京兆府牵扯进来,若事情最后是一场闹剧,父皇跟前他如何交代?
还有就是,王妃到底去了哪里?
薛池的管家,这个时候走到了五皇子跟前,细声说:“王爷,此事很有蹊跷,不如进门去商量吧。
您的人就在门外,庄王殿下还能扣住您不成?
在大门口这么闹腾,别人看笑话,你也急,理不出个头绪,不如进去坐着慢慢喝茶,事情反而就说的清楚了。”
这位管家很会说话。
五皇子听了,点点头。
他只带着四名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