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欢,你快来,我找到莫忧阁了。”凤绾绾停在一座独栋楼宇面前,这座楼跟这条街看过的其他楼宇都不同,大门外并没有衣衫半漏花枝招展的男倌揽客,目光所及之处,之余二楼阳台上一左一右有两个抚琴的清雅男子。抬手挥舞,招呼着远处找人的凤自欢。
“莫忧莫忧,带走一切烦心之忧。这位客官,可愿进来一坐?”而此时,大门内,一名有着黑色中分长发,眉目俊美异常,锦衣华服的男人往外走。男人俏皮一笑,唇边两道淡淡的法令纹给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染上一丝威严,这丝威严让人敬,却不让人怕,反而更加给他增添了几分韵味。
“你是莫忧阁中人?果然莫忧阁跟其他不同一般啊”凤绾绾打量着出来的男子,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却没有一丝散漫,反而增添几分清雅。
“奴家是莫忧阁管事,客官不妨喊我一声祁管事。我们莫忧阁虽身处风月红街,却并非做皮肉生意。客官有没有兴趣进来一叙?”祁管事侧身站立门边,伸手一副恭请之态。凤自欢也来到了莫忧阁门口,闻到了空气中似乎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不等凤绾绾便先一步进了莫忧阁内。
“自欢姐姐,等等我。刚还要回去的人,这会比我还着急。”凤绾绾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没想到莫忧阁不仅门外与其他楼宇不同,楼内也是清雅至极,小厮们衣着整齐,端茶送水各司其职。大厅内舞台上有人抚琴,有人吹笛,台下客人有题书作画的,有下棋对弈的,全无半分靡靡之音。在这红街里绝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
“公子正在沐浴,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凤自欢一路循着那味道步上了三楼,正欲上顶楼楼追寻,却被两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拦在楼梯之下。
“这位客官,稍安勿躁。这楼上是我们忘忧公子居所,不可擅闯。要不我们去包厢坐坐,晚一点花魁大会自会见到公子。”凤绾绾一路追着凤自欢也来了三楼,祁管事紧跟其后,见状,上前劝阻。
“自欢姐姐,你怎么了?这一路走这么快?来来来,陪我去喝茶”凤绾绾一把拉过凤自欢,毕竟人家都说了在沐浴,自然不好擅闯。
祁管事抬眼看了一眼顶楼,眼神示意楼梯把守的二个打手,转头一脸笑意的带着凤绾绾二人去了二楼的一处包厢,安排人送上最好的碧螺春和小点心就退下了。
“自欢姐姐,你刚刚是怎么了?难道你认识这无忧公子?从未见你如此失态”凤绾绾等茶水送来,挥手让房里伺候的小厮都退下。说话间,翻手一根银针检验着吃食茶水,并无异常才放心食用。
“绾绾,我。。。。。哎,实话跟你说吧,前几日不是瑜贵妃招我入宫么,那晚出宫时候,我在接近城南的小巷里碰到一个受伤男子。帮他包扎后人就不见踪影,刚在门口好像闻到了他身上同样的香味,就想着看看他伤好些了没。”
“受伤男子?好心包扎?这英雄救美的节奏,人家就这么离开了?不以身相许什么的?”
“你这小丫头,居然取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略略略,打不着。自欢姐姐,注意形象,形象”
这边,两个女子在房里嬉笑打闹着,那一头,祁管事步上了四楼,进了四楼唯一的房间。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放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江南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前朝画圣颜鲁公墨宝,其,泉石野生涯。整个屋内摆设,给人的感觉是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祁叔,刚刚楼下是谁人?”听见有人进门,男子头也不抬,手执狼毫笔,正在书画着什么。
“公子,是珂王府自欢郡主和当朝九公主。老奴已经将他们引到包厢去了,不会叨扰公子。”
“哦?珂王府?可是那杀我萧家一门的珂王?”听到珂王府,男子手中笔顿了一下,异地墨汁从笔尖滴落,一个黑点跃然纸上,毁了一副画作。想当年,我母亲弹劾珂王拥兵自重一纸谏言呈上,却还未见圣颜,就被珂王扣下。整个萧府一夜之间被大火吞噬,连带仆役小侍二三十人葬身火海,就连稚子都没放过。
“老奴当年能从火场里救出公子,已经是上天恩德。这些年看着公子长大,不求别的,只希望公子能健康平安”
听到男子提到当年之事,萧祁感觉自己后颈项伤痕又在隐隐作痛。虽已过去多年,但是当年那场火依然记忆犹新。火势太大,萧大人夫妇拼死护住幼子,送出门外,让当时是萧家管家的他带着公子逃离。大火烧毁的房梁坠下,萧大人夫妇葬身火海,而他为了护住公子用自己身子挡住了散落的窗棂,从后颈项延伸到脊背,留下了不能痊愈的一道长长的灼伤,从此以后,他就只能披散长发遮挡住那狰狞的伤痕。为了躲避追杀,带着公子奔波各地多年,积攒了一些财产盘下了这座楼,才有了栖身之所。这么些年为了生计,公子不惜化名忘忧挂牌卖艺,同时还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留在阁内,公子甚至自掏腰包请先生教授他们琴棋书画,希望他们能有一技傍身。所以才有了这莫忧阁,莫忧阁内皆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
“祁叔,这次珂王府自欢郡主送上门来,正好祭奠我萧家一门。”男子抬头,一张清雅绝色的脸庞,若是凤自欢在这,定能认出这正是她遇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