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和陈蘭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陈蘭在上门的时候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小苏公公进来通传的时候也说过陈蘭的身份,陈蘭就没有在多此一举的介绍自己。
君昭含笑道:“陈家舅舅客气,云白有心了。之前南下没有告诉云白,也是唯恐牵扯他。如今事情已经在明面上了,等本宫出谷的时候,自当去拜访您。”
明面上,君昭跟幕云白的关系不错,所以君昭以小辈的身份跟陈蘭说话。
一旁未曾开口的宴良看见此番情景,越发觉得往后要尊着陈蘭一些,一介草民,能得太子尊敬,实属难得。
陈蘭朗声笑道:“如此便好,草民必当扫榻相迎。”
言罢,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太子道:“之前殿下不好张扬,所以住在这般简陋的地方,如今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让各处官员好生招呼殿下您,殿下不若随草民去幕家祖宅住。那边虽然比不得宫中,但也比这边好一些。”
“多谢陈家舅舅美意,本宫之前住在宫中,倒是没有体验过百姓的生活,如今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陈蘭道:“殿下仁厚。”
君昭笑了笑。
见二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的宴良终于寻得了机会,一张大饼脸上堆满了笑容,带着股子讨好劲儿道:“殿下要体验百姓生活,不如去彭城,我们彭城的名风名俗都相当不错,彭城有很出名的鹊桥戏,无论男女老少皆十分喜爱。且过了正月,天气回暖就要春种了,殿下也可去瞧瞧。”
君昭隐约记得宴之婳的外家就在彭城的一个村里面,这鹊桥戏他也耳闻过,遂道:“如此说来,彭城倒是值得走一走。”
宴良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腔的,如今太子拒绝了去陈蘭那边,却答应了他,他登时就高兴了起来,只觉得这是看在宴之婳的份儿上。
一时间只开心得语无伦次:“当走,当走。家中的小女儿也可陪同太子妃娘娘解闷儿。”他这般说的时候,看了一眼宴晴。
宴晴就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跟太子和太子妃行礼:“民女宴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君昭看都没有看宴晴,兀自品茶。
宴之婳含笑道:“不必多礼。”
宴晴起身,乖乖退回了宴良身后,不冒头表现,十分的知礼识趣。
宴良见宴之婳待宴晴神色淡淡,忍不住替女儿多说了几句话:“按照宴家的辈分算起来,晴儿因着比娘娘小一个月,也算是娘娘的堂妹了。”
宴晴闻言小声道:“爹爹,你怎么胡言乱语了。娘娘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哪能胡乱攀扯。”
君昭听到此处,不咸不淡的道:“这位姑娘说得不错,你们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呵,这个姑娘胆子倒是大,竟然敢在他跟前给他的太子妃上眼药水。
宴晴不了温和的君昭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鸡一般,失了声音,脸色发白。
宴连脸上也一阵青白,心中惶恐。
一直未曾开口的宴辰站出来,跪下给君昭和宴之婳磕头道:“父亲和小妹见到太子妃娘娘心中激动,一心只想着是本姓亲戚,就失了分寸,还望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恕罪。”
君昭微微撩了撩眼皮,并未说话。
宴之婳浅浅的笑着道:“严重了,殿下和我不会计较,还请起来。”宴之婳并不认识这些人,也知道太子必然是不喜欢她认这些所谓的亲戚的,说以并未称其为兄长。
宴辰道了一句:“娘娘海涵。”方才起身。
宴之婳学着皇后的样子,端着得体的浅笑。
她也是方才来见客之前才知道,这个宴辰,乃是宴良家中的庶长子,并非嫡出。她这位远房的宴家叔伯后院,并不是什么安宁的模样,宴晴是嫡出的姑娘,也颇有手段。
宴晴垂眸,心中十分不服气,但却隐忍了下去。
她自认自己不比宴之婳差,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是能够入了太子的眼的,却不料太子是个睁眼瞎。
把一个胖子当宝贝,真正的美人却是看不到。
宴良贪色,家中妻妾无一不是美人。
宴晴的母亲当年也不过是个秀才的女儿,但因为容色出众,就得到了宴良的青睐,娶回了家中。
而宴辰的生母,是个唱曲儿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陈蘭开口解了这份尴尬:“殿下既然打算去彭州,准备何时启程呢?”
君昭拢了拢衣裳道:“如今天寒地冻,等稍稍暖和一些在去吧!”
“如此也好,殿下和娘娘金尊玉贵,不应劳累。”
“草民不知殿下和娘娘喜爱什么,是以准备了一些南地的特色物件给殿下和娘娘,还望殿下和娘娘不要嫌弃。”
他拍了拍手,就有几个娇俏玲珑的姑娘端着托盘进来呈上了礼物。
陈蘭送的礼物并不如何贵重,但每一样都精巧,尤其是送给宴之婳的那些绣品和首饰,都与众不同。
他是个白身,即便在如何富有,也不会愚蠢的送豪礼的。
因此送这些也算得上是十分的用心且符合他的身份。
宴良见陈蘭呈上了他的礼品,他这边自然也是要跟着差人呈上。他原本是要送药拆和贵重的饰品的,但被宴晴劝下了。
宴良在收到陈蘭的信后,宴晴就打听过,这个太子在宫中的时候尤其讨厌旁人说他身子不好,这个时候人家到南方来求医,还送药材,这不是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