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葛家庄是丘叶的一个大姓村庄,庄上一半以上的人都姓葛,世世代代生活在丘叶。
不过村里的人家普遍富裕,生活条件不低于城中之人。
而这一切与葛家庄人聪明的头脑脱不开关系。
说来也是奇怪,这葛家庄土生土长的百姓,好似生下来就长着一个会做生意的脑子,就像老天爷赏饭吃一样,小到小本买卖,大到到国都运货的皆是大有人在。
才进庄口,整齐罗列着的红砖绿瓦的别院便吸引了齐卫楠的视线,她深深吸了一口大叹嗅到一股子香味——铜香味。
碰巧这会,撞见两三个还挂着鼻涕、穿开裆裤的孺子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玩泥巴。
“喂,小孩,这……”齐卫楠几步上前,跺了跺脚引起小孩们的关注,可这话到嘴边突然忘了,带几分尴尬地往怀里掏了掏,掏出那张带有名字的纸条,“葛麻子、葛大柱、刘小壮、王大栓、葛烨家,分别在哪啊?”
也不知是不是齐卫楠太凶,吓唬到小屁孩们了,她话才说完,几个小孩就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哎哎哎,小爷又没欺负你们,怎么就哭上了?再说,我那么清秀的一俊俏公子,又不是长着吊白眼、血盆大口的吃人妖怪,有那么吓人吗?”
她生平最怕两件事,一是他爹的竹棍子,二就是小孩子哭闹。
这哭声就好似紧箍咒般,将她脑袋吵得嗡嗡直疼,实在受不住了只得搬救兵:“青龙白虎,快过来,哄小孩啊!”
闻声,生一和青袍几步走上前来,当他们迎上齐卫楠那张摆的极臭的脸时,总算明白了为何小孩子会被吓哭了。
紧蹙的眉宇间皱起一条河川,向下的嘴唇都快拉到下巴颏处了,分明是好看的一张脸全败在了表情管理上。
“去去去,先去一边呆着,你这张臭脸,小孩见了谁不怕?”青袍将她哄去一旁,接着蹲下身来,从怀中掏出几个路上摘得小野果子递给孩子们,而另一旁更为温柔的生一则是俯下了身子轻言轻语着。
“小家伙们,不用怕,那个姐,噢不,那个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心急了些。我们呢现在在做一件特别伟大的事,需要知道刚才那几位的居所,你们若是知道,可以带哥哥们去吗?”
经生一那么一解释,小孩子们勉强算是收住了泪花花,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放下了戒心。
可当他正打算告诉齐卫楠他们时,忽被身边大些的孩子捂住了嘴,把他拉到一旁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随即,那个小不点屁颠屁颠就朝村里跑去了。
好一会后,他们才走了回来,大点的孩子挺着肚囊说:“行吧,告诉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得帮我们捏个泥人,捏完了我们就告诉你们。”
“嘿你个小屁孩,这果子都给你们吃了,别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哈!”齐卫楠一听来了火气,叉起腰杆就朝小孩子们一顿吼。
眼看小毛孩们眼眶中又冒出些泪花花,一旁青袍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摆出笑脸安慰着毛孩们:“行,不就是捏泥人嘛,哥哥捏的最像了……啊!”
还没说完话,他就被指尖传来的疼痛搞得嗷嗷直叫,紧忙撒开了捂住齐卫楠嘴的那只手:“你属狗的啊!”
齐卫楠伸出舌头啐了口沫,表情复杂地拧成团毛线:“谁让你用碰过泔水车的手捂小爷嘴,恶心死了!不咬死你都算小爷仁至义尽!”
就这会功夫,他俩人都能打起嘴仗来,一个不让一个,谁也不服输,惹得看戏的生一和那几个小屁孩们拍手叫好。
可就在这时,前方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吵闹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张望而去,只见是乌压压一片人头,有拿着锅铲的大婶子,也有手提斧头、菜刀的汉子。
而领头的小矮个,便是方才跑回去的小屁孩。
“糟了!”齐卫楠停止了和青袍的厮打,望着朝他们冲来的村民,心情略微复杂。
身旁的小孩子见自己爹娘冲了过来,连忙丢下手中的野果核,跑上了前,边跑还边哇哇大哭:“爹……娘……人贩子……”
“好你们几个小屁孩,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套路人了!”
齐卫楠闭起眼拍了拍自己的头,哀叹怎么就上了这些小孩的当,再次睁开眼时,已被村民们包围成圈。
“这,这咋办啊!”生一看着那几位凶神恶煞的汉子,转过身去小声问着左侧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且让他一步,再作道理。”
齐卫楠抛下一句看似充满哲理的话,却在下一秒便几步而上,凑到村民跟前,挤出一个弧度极大的笑,宛如一朵“烂刺花”。
“各位父老乡亲,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些误解,您们看,这小孩子嘛,年岁小,肯定传达有误,不如咱们都把手里头的武器放一放,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这刀剑无眼,伤了无辜人就不好了。”
这鬼丫头,倒是变脸技术一绝,会看势头得很,油嘴滑舌的功底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不过呀,葛家庄的百姓都是做了多年生意之人,见过的簧口利舌之人自是不少,才不会吃了齐卫楠这一套呢。
“少在这瞎扯,就算你们不是人贩子,看你们长得这贼眉鼠眼的样,也不是什么好人!”其中一个大婶子横眉说道。
小爷明明是长得一副俊俏皮囊、五官清秀端正的好儿郎,什么时候变成尖嘴猴腮的小人了?大哥大姐,不能因为瘦就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