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一展文学风采,他自己倒是说得津津有味,可听者却是一头雾水。
齐卫楠被他文绉绉的一连串话搞得头部作痛,深思了许久,终是大致摸清他的意思。
“你非要说得那么文绉干嘛!说白话会死吗!”她走上前,戳了戳生一的脑袋,“意思就是,山灵想得到解脱,便和凡人做交易,将自己的灵丹交给凡人,凡人便能成拥有她的灵力,而花如颜就是下一任山灵,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是那么个意思!”生一灿笑着挠着头。
在了解完翁雪山山灵的由来的,齐卫楠便先行回屋去了,而那对闹别扭的“小夫妻”也重归于好,回屋接着做美梦去了。
但齐卫楠却失眠了,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辗转反侧深思着这情为何物,竟能让花如颜用自我的自由去换取短暂期限的美貌,只为博得心中人一顾一盼一颦一笑,并为此付出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代价。
如若想获得解脱,只得寻找下一任延续者。
这样沉重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齐卫楠不解,也不想去懂,情爱太难,还是做无情之人为好。
而此时,朋来客栈中除了齐卫楠失了瞌睡外,还有一人,也是彻夜未眠。
花如颜屋中的灯盏已是快要燃尽了,唯一的一点烛光费力地拉长着身影,照耀着铜镜中那副朦胧的面孔。
她轻握石黛,在淡若的眉上勾勒出两条远山黛,浓妆淡抹总相宜;又拿起一张胭脂纸,桃唇一抿,便留艳红,使得苍白的脸庞有了些血色。
几件小盒小罐抹上,铜镜中的这张脸,又变得媚惑了,只是眼角的细纹,再怎么抚摸,都抚不平。
花如颜今年才三十岁,正是初遇傅琛时他的年岁。
身上肌肤尚且细腻光滑,唯独这张迷惑众生的脸,不着胭脂水粉时,老得足像年过百半的老妇。
特别是近几个月来,她老得越来越明显了,眼看这份美貌的期限,就要将至了。
花如颜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流出两行泪,混杂着脂粉凝白溅落到精美的衣裙上。
她哭着哭着,便笑了,只叹那,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