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跟他父亲一般高,一袭黑青的官袍却又与寻常大人的红袍不一致。两道剑眉透露出不少英气,但单眼皮的双眼,眼神中透出一种如极地般彻骨的寒冷。
“你是谁?怎么在皇宫里走来走去?”黑袍人冷峻的盯着眼前这个孩子。
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是倒是让林澈有那么一阵子慌了神,不过旋即拱手作揖,“晚辈乃是靖武王府林劲驰将军之子林澈,今奉召前来面圣,特在此恭候圣驾,误入此间望大人见谅!”
“林澈!”黑袍人怔怔地望着他,这回换他失了神,“奉召?看来陛下还是动了心思呀!”他望着眼前这个孩子,手掌轻抚着他的后脑勺,看着这孩子的眼睛又是出了神,林澈本想退却见眼前人似乎并无恶意,
“林公子,林公子你在哪呀?”安公公的传唤打断了这片刻沉默的局面,黑袍人收了收表情。
“你爹可有嘱咐你什么?”
“倒也没具体嘱咐什么,就说是要好好守规矩吧。”黑袍人紧了紧眉,“林澈,等会儿陛下若问你是否想当世子继承爵位,或是想给你许亲做媒,你一定要否定拒绝,稚子无罪,陛下必不会怪罪你,你可要记住了!”黑袍人郑重的告诫着林澈,林澈点了点头,反正爵位和结亲它自己的确也一个都不想,世子这个自是不用说,定亲是什么鬼?那不是自断桃花嘛,才十岁不到就要一眼看到头了?傻子才要这种事。
不过这个黑袍人的倒是让他觉着好奇,这是哪位高官啊,竟然让自己的和皇上对着干,不经觉得自己不想入世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社会真是复杂啊。
“哎呀,可算找着您了,林公子,陛下已经过来了,您快跟着老奴我来吧。”安公公匆匆的赶来,本想问下安公公那人是何人,但一想父亲说的处处小心,时时留意,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烦请公公带路!”
御花园里,皇帝的驾临倒是让林澈心里好奇了,不是说皇帝都是御辇千呼万拥的,怎么还是和他爹一起走路过来的,莫不是国库空虚了!怕是在这憋久了,想法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此时伏地恭迎,内心却也是欣喜和紧张并作,对于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皇帝,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平身吧!”
“谢陛下”礼毕起身,他好奇的抬了抬眼皮往皇帝那看去,眼睛狭长如匕首,两撇八字胡像两柄短剑,面相方正,不怒自威,让人不敢与之相视。
“劲驰啊,这就是你家里的混世魔王嘛?今日一见,我看倒也很是识礼嘛!”林劲驰一面说是陛下龙威如何如何,稚子不敢造次,一面心里也在害怕,害怕皇帝陛下将要说的话。
“今年几岁了啊?”
“回陛下,虚岁十岁。”
“十岁,十岁啊!不错,想我当年十岁已经随太傅学习国策、钻研奏章了,你父亲当年十岁已经随着靖武王出入行伍了,林澈啊,你想不想像你父亲那样,作为世子,将来为国效力啊!”林劲驰紧紧的握住袖口,一时间欲开口却又只能把话吞进肚子里,俨然一副出乎意料的神态。
“不想!”
“哦!为何?”
“首先是名不正言不顺,小子我是庶出,这是人尽皆知的,要是承袭了世子之位岂不是乱了纲常;其次是德不配位,小子我文拙武劣,较之吾弟相去甚远,再次,小子我性情顽劣,只想做个世间散人,纵情山水,与其出将入相倒不如自己栽栽花、种种茶……”看着这小子的嬉皮笑脸,皇帝倒是乐了,“你这小子是说让你做官还不如种茶去嘛,哈哈哈!”短促的一笑,林劲驰本想打圆场,自责下教导无方,稚子无知这些,话没说出口,陛下旋即又盯着林澈,“那你看这样怎么样,朕给你许门亲,以后和你的红颜知己一起游山玩水,也算是人生乐事了。”
“额,这……按理来说,小子我是要叩谢圣恩的,只不过”这小子挠了挠头,好似真是在犯难。
“不过什么?”
“其一是曾经有位大师在我家做客,算出我此生福薄,天恩浩荡,我的命格怕是承受不住了;其次是为化此危机,大师点出若是随他回他的道观里休息,借得福地修习,或可续命延寿。故以小子我这庶出之身,兼福薄之命,自身已是朝不保夕,更不可能带着个弱女子去偏远山里的道观修道。故还望陛下三思!”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你皇帝做媒总不可能不顾及人家女孩的名声和将来吧。
“是哪位大师啊?”
“七星阁的牛鼻……额张大师。”
“玄门第一人张自生啊,看来你小子的命确实不太好啊,罢了罢了……”
而后就是类似唠唠家常一样,读了什么书,会些什么技艺,林澈刚刚才说了文拙武劣,所以也不敢全都接上陛下的话,额遇到高深高大上的就佯装不知,像什么修齐治平那是万万不知道的。没多久陛下倦了就让他们两回去了,路上估计是熟人打招呼,父亲就让他一个人先回去了。
“林劲驰,你倒真是个好父亲啊!什么也不交代就让他面圣,你怕是老糊涂了!”此时说这话的正是刚刚御花园内的那个黑袍人——谢成谋,御鉴司的主理人。如果说督察院是纪检委的话,御鉴司更像是国安局,权限和手段让百官都十分忌惮,行事狠厉、不留后路也让谢成谋更是赢得了“疯狗”、“阎王”等美名。
“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来教我!”
“你当日让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