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西周王城,这座承载着周朝八百年最后荣耀的都城。虽然已经变得萧条,但瘦死的骆驼还是有斤两的,毕竟是一国都城,所以还有些生气。只不过如今秦国势大,据说其左相又是商人出生,重商轻农,所以许多的商人民众也都逐渐或往西去,或往南走,使得这座都城再不复往日荣光。
留下的一些居民也没有了身为天都王城的骄傲,甚至有商家富户已经围上了王宫外讨起债来,全无对王室的半点敬重,也为城里的百姓平日里的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谈资。
“可不稀奇吗?有钱人找大王要债。脑袋不要咯……”看着耷拉脑袋守城的兵卒,这些调侃的百姓笑声是更大了。
王宫高台处,可以俯瞰整座王城的无限风光,夜里火烛摇曳的景致,一个身着华服的老汉正探着耳朵听声,感觉空气中宁静了许多,才小声问道:“听声音小了许多,他们可是走了?”
黑暗中立马有侍者回话道:“回大王,那些富户回去用饭去了,每日这个时辰他们都会离去。”
“是呀,明早继续。”被称作大王的老汉昂靠在石壁上,秋风凉爽,他依然烦躁地甩动长袖,显得十分颓废,“真是一分钱难倒周王上,你说这买卖咋就亏了咧。”
侍者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王上的问话不是下人可以解答的,是故仍然平静地回道:“大王也坐了许久了,不知可要回宫用膳?”
“用膳?稀菽野菜有甚好用的。你下去吧,让本王静静。”侍者没有回应,片刻后响起匆匆脚步声远去,竟是连答应也不耐烦了。
“走吧,都走吧。”毕竟宫里也许久未发放粮饷了,对于侍者的不敬,老汉也只能长叹:“天待不公啊!”
他的叹声未落,就见黑夜的天空中一道流星划过,看方向竟是朝他这处高台落下。孤说错话了?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中,那颗流星已经砸在了他的三丈之外,将这个厚实的高台砸出了个大坑,发出一声巨响。
落魄的大王胆子大,也不叫护卫,自己拾起高台上的一根木棒子,蹑手蹑脚地猫腰上前,站在大坑边缘探头看向砸出的大坑里。
“哎哟喂,我的老腰!”坑里不合时地得响起了一个人声。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是从天上掉下的流星,大王此刻已经高喊刺客了。
坑里没有天降的宝物,烧火的流星,只是半蹲着一个人,此时正揉着腰捏着臀闷声道:“竟然没摔死,这是什么鬼地方?”
刚抬头就看到坑外站着一个人,举着木棒子沉声道:“这是王宫高台!”
“是人?是鬼?”
“神仙?妖怪?”……
片刻之后两人结束了这个跨越天际的第一次交流,等那神秘人从坑里爬出来,大王手里的木棒依旧未放下,而是借着微弱的新月观察起来人的容貌,这一看令大王有些微微失神惊叹:“真乃神人之姿,若是女子当是神女下凡啊!”可惜是个男的,想起对方的男子声音心中则臆想:“龙阳君之好真不欺人也!”
后周书记,先王赐夜观星相时,天落流星得遇能臣,拜倒于先王威仪之下,揽大厦于危矣,救先王于水火,实乃周国大幸。
掉在坑里这个男人记得自己叫顾晨,此刻正一脸发懵地抬头望着坑外的老汉。他只记得出现在这里之前他正在看流星,千年一遇的那种。
“你说你是大王?”这男人一头比女子都长的及腰长发,打一开始被他误以为是鬼,还有脚底下这个明显的古建筑高台,都告诉他眼前这人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难道还真是穿越三诱因,跳崖触电看流星!细一想又问道:“不知你是哪位大王?”他心里盘算,穿越傍上大王,可不就是中的桥段,妥妥的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不自觉地整个人也轻飘了许多。
不过他飘起来了,说得这话似乎问道了老人的痛处。见他又是一阵唏嘘长叹:“你竟然不知孤是谁!王朝的权威真的在孤的手中堕落到如此了吗?叫孤日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姬家宗祖。”
“姬家?”如果记忆不出差错,姬姓的王朝总绕不过春秋战国,而其中羸弱的周天子甚至被人忽略到真的以为他是周姓,研究生正攻博的顾晨还是有些文化底蕴的,小声问道:“这里是洛邑?”
“是呀!周朝王都,有何大惊小怪的?”
得到心里的答案,顾晨直接惊呼道:“那你是周天子?!哪一代的?看你说的这么惨,别不是春秋战国吧?二千多年前?!!!”
他立于黑夜的天地之中,望着天上的指北星,心中一片思家惆怅之情油然而生,喃喃自语:“如果这是洛邑看方位自己的家应该是在北面几百公里外了,好在自己早已无亲人可思念,就是不知为何会想那平日里十分嫌弃的六十平小屋里的小被窝。怎么有种淡淡的忧伤,这难道就是时空的孤独!是呀,这世上再也没同伴了。”
还没待顾晨多感慨,周王已经叫道:“哪来的不学无术的家伙。什么春秋战国,本王是大周天下的天子,姬赐!”失势天子也是天子,听他嘴里嘀咕,胸膛前挺屁股后撅释放了点微不足道的王者之气。
“鸡翅?”顾晨脑袋转了一圈,也没在大周近八百年三十二代三十七位王中找到这位姬赐大王,难道是我想错了?等我捋捋,就小声又问了句:“那请问这里有秦国吗?”
谁知周王听完后就跟打了鸡血似地激动道:“你问强秦做什么?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