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钉死在城墙上了。”咕儿语气冷淡,好似讨论的是一只钉死在树上的山鸡,不过她停顿犹豫了会又补充道:“现在守城的是顾晨。”
“哦!我就知道他是个趣人。太史守宫门,这还是周国几百年来头一遭。”林行道感叹完,又说道:“我们还是得帮帮那位,不然这曲子可就唱不下去了。”随即转头吩咐道:“阿三,让宫里的兄弟给大殿下开个门。”
……
同样被拦在城门外的还有李淳的两千私兵。望着西城门上随风摆动的几颗人头,李淳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刚瞪眼睛想看看城头的守将是谁,上面就响起了熟悉的大嗓门,扯着他的名字喊道:“李公,你不在有刑司审犯人,跑城头带兵是想抢老子饭碗么?”
一时间城楼上锣鼓大震,瞬间竖起了许多火把。火光下的城垛冒出来一个金甲大汉正是周罡,一柄长刀被他顺手搭在了墙头上,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见顺着刀刃嘀嗒往下流淌着的红色血液,城墙上挂着几颗人头应该就是他的杰作。
“不好意思,让李公见笑了。家里出了几个腌臜家伙,竟然还说是李公家的亲戚,也忘了等你来问问里面有没认识的?”周罡嘲讽之余还不忘拿手中长刀对着那几颗人头指指点点,抱歉道:“都怪我,莫名其妙一躺好几日,手痒刀快的一时没收住手,若真有个把是你家亲戚,还望莫怪呀!”明白暗示他,这个人头就是下毒的回礼。
李淳阴沉似深潭,这几位自然是他本家侄子兄弟,没成想事未成身先死。城府如他也差点忍不住下令攻城,好将城上这位剥皮抽筋泄恨。
望着黑漆漆的城门,李淳抬起的手又无力地放下,始终没敢下令攻城。他一向小心谨慎,看见墙头上火把林立,不知兵力多少,生怕中了周罡埋伏。心里暗自计较,发怒乃兵家大忌,这个周莽夫如此挑衅,无非是想让自己忍不住草率攻城,绝不能中了他的奸计。
殊不知他这么想正中周罡下怀,周罡认准了李淳谨慎的性子才如此高调地站在城头虚晃一枪。整个城楼上其实只有四名心腹下属,其余的那些火把都是绑上了绳索,由四人上下扯动,造成守兵繁多的假象。
周罡此刻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他身上余毒未清,强撑着站在墙头已经难得。李淳要是一意孤行撞门强攻,这几人可抵不住城下的那两千之众。
回望宫城发方向,却不知城上城下两位各怀心事之人,心里都默期:“只能寄希望于宫里那位快些将人拿住了。”
……
与此同时正在城楼与姬丹对峙的顾晨,全然不知在城门处,有一个禁卫小兵在听到一阵夜枭的咕噜声响起后,就静悄悄地拔出了腰间的短刀,猫腰上前猛然捂住毫无防备的队友。
被偷袭的侍卫呜呜乱叫,激烈挣扎着,可马上就戛然而止,胸口透出一截幽蓝刀刃,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将队友尸体弃到脚边,小兵飞快跑向大门拉动了城门机关。只听见咔嚓一声,用来落锁的机关插销被拔开,随着内河水流的冲刷,巨大的木齿轮开始缓缓转动,连带着将那块千斤重的阻门石缓缓拉高,宫门在吱呀声中开了一条小缝。
高彦眼尖,立即从马背上跃起,轻踩马身借力掠过护城河,脚上带着劲力踹向宫门,门后的小兵被巨大的力道震飞到一旁晕了过去。高彦以为他也是李淳安排的后手便没再多管,将另一边大门也推开后,朝姬丹高呼道:“殿下,快进宫!”
城楼上的顾晨在高彦飞跃向宫门时就警觉不对,大喝道:“放箭迎敌!派人下去把门关上!”
只是马蹄翻腾,姬丹带着一队骑手已经抢先占据了宫门,身后的那些步卒早已鱼贯而入,宫门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