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波回到玄霜洞时,正见石生独自在**,两手抚着壁上遗容,恸哭泪流,泣声不止。
陆蓉波见此,心中立疼痛如绞,当下便是金仙都不愿做了,连忙上前怀抱石生,一番亲昵,轻声温语宽慰后,方才述说所遇之事。
陆蓉波知纪宁在外等候,不敢多做耽搁。小手一拍,四壁隐隐雷鸣,石壁不住摇晃。
光华一闪,石壁平空缓缓倒下,丈许方圆大小,落在地面,成了一座小小石台,现出一个道姑,面容如生,端正盘坐。
陆蓉波一见肉身,连忙纵身化光相合,稍微活动身躯,便为石生穿戴起先前就缝制好的罗衫金圈。
穿戴时,陆蓉波摸到袖口处的一封柬帖,是她先前所留,不禁心生感慨,手中轻捏,将那柬帖化尽。
陆蓉波再将玄霜洞内藏宝一取,催动极乐真人灵符封闭洞府,仙凡难入,便携儿飘然离去。
不一会儿,纪宁与金须奴便见陆蓉波一副道姑装扮,携一如玉仙童前来。
该名小仙童如粉装玉琢一般,面如凝玉,双眉插鬓,目若朗星,玉耳滴珠,玉环束发,长发披拂两肩,虽然是个幼童,却带着一身仙气。罗衫芒履,项挂金圈,举止间孩气十足,流露一派天真憨态,宛若天上金童般。
纪宁望之甚喜,不等陆蓉波言语,便先抚了抚石生的那粉嫩小脸,笑道:“这便是石生吧,这般天真可爱,怎能不让人心生怜爱呢。”言毕,纪宁从云袖中取出一珊瑚葫芦,赠予石生。
纪宁所赠珊瑚葫芦中,便是那凝香玉露。纪宁数十年所炼,也不过炼就十余葫芦罢了。此露蕴含造化玄妙,不易炼制太多,易犯天忌。
石生甚是喜欢这白衣姐姐的亲近之举,他自出娘胎,除了母亲怜爱外,并未遇见一个生人。今日随母出穴入世,便遇这般善意,甚是欢喜,心生孺慕。
石生看到母亲陆蓉波点头,方才双手接过珊瑚葫芦,口中糯声糯语的道:“石生谢过姐姐。”
纪宁笑容清浅,摸了摸石生的小脑袋,笑道:“不客气,姐姐给你,是因为姐姐愿意,姐姐喜欢石生,不过石生懂得感谢他人好意,是一件好事,以后莫忘了今日这可贵初心。”
石生摇晃着小脑袋,连连点头称是。
纪宁望向站于一旁笑看的陆蓉波,言道:“陆道友,你因坐化飞升,肉身僵化,气血两空,虽暂以元神躯之,亦不是长久之计。对于道友如今处境,我有法可治,不过此地诸多不便,这便随我回宫吧。”
陆蓉波自无异议,纪宁得她许允,怀抱石生,三人便顿足驾光,返身回紫云宫。金须奴因纪宁有所嘱咐,暂留于莽苍山数日,静候那有心之人的到来。
修道人之人,寿命长久,光阴也亦过,悄然之间,数日已过。
自纪宁等人走后,金须奴坐在路旁树根上,望空咄咄,好生慨叹。数日盘桓,已将这峰峦灵秀,景物雄奇,观了个遍。
此时,已近黄昏,金须奴正在闲眺,听遥天云际破空之声,忽见天空闪过一道银光,直往前面飞落,现出一个俊美道童,一身仙气,正而不邪。
金须奴见之,心生亲近之意,言道:“道友何来?”
俊美道童闻言,原有深心,随机应变,答道:“在下姓韦名容,师父原是一位散仙,自己因犯小过,为师逐出。自念学道未成,稍一不慎,误入歧途。终年遍游名山大川,一为访师,二为择地隐修。道友怎么称呼?”
金须奴一听,心中暗笑,知师尊所说那有心之人来了,便先道了姓名来历,又将先前发生之事讲于他知。
俊美道童闻言,想起手中仙示所留,心里又惊又急,脸上却未显出。仙示中有云:此去兔儿崖,如遇一姓金少年,只须设词随他同去,便可相见,日后相机助她脱离魔窟等语。
连忙与金须奴言道,难得有这种海阙仙景,旷世奇缘,故此降心相从,敬求引度等语。词色诚挚,极其自然。
金须奴本受师尊纪宁嘱咐,将一切心知肚明,自是满口应允,度他入门。
道童闻言大喜,立时拜倒在地。又略问了问宫中应守规则,以及众人称谓。便由金须奴率领,回转紫云宫去。
金须奴回宫途中,想起数日前,纪宁所言。
纪宁见陆蓉波一走,便言道:“徒儿,为师有事嘱咐于你,你暂在此处多停留数日,等待一有心人到来,将其接引入宫。”
纪宁便将道童来历目的,详细讲解了一番。
道童这韦容之名并非真名,所有事迹全是捏造。欺瞒身份入紫云宫,是因有人指点,不为海底奇景,贝阙仙景,只为了陆蓉波而来。
此人便是陆蓉波感石怀孕以前所交的好友,即南海聚萍岛白石洞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门下弟子,人称之为紫府金童的杨鲤。
二人因凌虚子与陆敏新交投契,故而得识相交,感情莫逆。那时因陆蓉波嗜花,杨鲤闲来无事便cǎi_huā。
不曾想,却误采了秉天地间淫气而生的合欢莲,导致陆蓉波误嗅,感石生子,使得陆敏误以为二人苟且,陆蓉波此举使得他一世英名丧尽,于是不教便诛女,对陆蓉波痛下杀手。幸而陆蓉波得极乐真人灵符解救,方能避免这场人伦悲剧。
杨鲤随后,因其师用小衍神数推算,方才得知其中因果,为此心中万分愧疚。他本想相助陆蓉波飞升,以报昔日恩德。可惜因果轮转,事有前定,不容人轻易违背。
杨鲤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