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罪己召。”
“你是说让朕下罪己召?为什么?”
“父皇难道不该为当年,顾家灭门的事情,作出一个交待吗?纵然有再多的借口逃不过一个,自私凉薄,父皇下罪己诏昭告天下,还顾家满门忠烈一个公道,还顾家军将是忠魂应该有的荣耀。而朕,便要亲帅军队,与北国决战,大昌与北国不死不休。”
这话,李君怀在说的时候十分的淡然,可叫听者听起来,却是感到了他无比的认真,决然。
“你,你?”
元庆帝此时已然是太上皇,手中已然没有实权,他一直认为这个儿子,将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可没想到,如今他却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令他失望至极,以至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你个不孝子,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觉得自己多额心肺都快震碎了,他时日无多。
李君怀闭了闭眼眸,若不是见他时日无多,他还下不了这个狠心,答应过的她的事情,必然要做到。
“父皇诏书,儿臣已经替你写好,大印在此是您亲自印还是儿臣帮着印?”
元庆帝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好吧,儿臣替您印吧,父皇,做错的事情要敢于承认,您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您做的没错,但是在儿臣的心中,您大错特错了,父皇在这深宫中,安稳的颐养天年吧,儿臣替父皇,去承受这天下人的唾骂。”
说完,他将打印重重的落在那张明黄的纸上。
荒凉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有断后的士兵不着痕迹的将其慢慢的掩盖。
而在另一处避风的山谷里,成片的营帐整齐划一。
营长前的篝火上架起了硕大的锅。
里面冒出的诱人的香味,直叫人流口水。
作战以来,他们这些军人当真是,丝毫没有亏待着。
每日都能吃到香气四溢的肉汤。
他们的将军总能弄来不少的鸡鸭鱼肉。
对于他们这种在敌国边境作战最怕缺少粮草的军队,粮草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从来没有犯过愁。
“将军,昨日我们俘获敌军三百人,缴械刀枪二百余,弓箭一百。”
“恩,不错,将那些俘虏全部关押起来。”
座上的年轻将军身披银红色的铠甲,高高竖起的墨发马尾被一块上好的白玉固定在头顶,那张脸不施粉黛,却轻尘脱俗,端的是清丽动人。
但,她的脸上除了冷漠便是无尽的肃杀之气。
“将军,那个拓跋玄,率军追了我们好多天了。将军可有什么打算?”
女子的冷眸终于慢慢抬起:“哼,他想死,我就如了他的愿,将他引到筑起山。”
女子的声音说不出的冷硬。
男子有些担忧的道:“将军,北国国君拓跋玄,带领的可是五万人,而我们只有一万人。”
女子冷笑:“他五万人又如何?难道我会怕他?”
是的,五万人不足为惧,这一年来,将军何止带着他们打过一次以少战多的战役。
“将军自然不是怕他,可是,这一年他从未集结大军来绞杀我们,而是不断的,带着三两万的人来追我们,真不知道,他有何目的。”
女子眯了眯眼眸。
她正是消失一年多的顾妙茹,如今顾家军的主帅,新的顾将军。
“是啊,他究竟什么目的,让本将军好好会会他。”
拓跋玄的大军在雪地里跋涉千里已经是精疲力尽。
“主上,前面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有侦察兵来报,拓跋玄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失望。
“她可真会跟本王玩躲猫猫啊,罢了,如今本王真的失去耐性了,看来我不出点颜色,她就不知道本王的厉害。”
说完,他眼眸冷冷的瞥向队伍后面的两道红色的身影。
“来人,将那些准备好的信笺全部都系在抓回来的鸟身上,然后放飞。本王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是。”
片刻之后,乌压压的一片黑色的鸟,飞上了灰蒙蒙的天空。
而这片天空真是低沉而阴暗,不多时,大片的雪花夹杂着凛冽的寒风落下,铺天盖地,纷纷扬扬。
“真像那一年啊。”
女子细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物尽的悲伤和回忆。
“那年,你我初见。”
拓跋玄转身望向她。
“你受了很多的苦,如今,本王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你要如何对付她?”
女子有些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让她做一个选择,若是她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就让她下地狱好了。”
女子轻笑一声:“大王可答应我一件事情?”
拓跋玄转过头看向她。
顾妙茹接到消息的时候,冷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早知那件事与他有关,果然。”
门帘被挑开,昔日的雏菊已然是长开了,如今也是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
当年叶竹交给顾妙茹这支军队的时候,同时也将雏菊交给了自己。
那个时候她问过她,不想跟着她走,就留下来,可是雏菊毅然决然的跟着她走了。
跟在她的身边一心一意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姐姐,可是有两位妹妹的消息了?”
雏菊看到顾妙茹的神色,就猜出一些端倪。
这一年多,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顾妙茹也没有瞒过她。
那个时候,知道顾妙希怀孕之后,顾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