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眼见陆青瑶这般有些摸不清头脑,好端端的怎么忽地就一副小女儿家委屈的模样。
他想了下先前那些话,又觉着自己未曾做错什么。
“世子快走吧。”陆青瑶看楚翊这般沉默的样子也是有气,走到门口打开门,侧过身去看向别处。
楚翊也只好朝外走去,到了门边顿住,转过头瞥了眼陆青瑶那红了的眼眶,心中不觉有些怪异感。
但既然门都开着了,他也只能顺势出去,才跨出门槛,陆青瑶便将门合上了。楚翊回身抿着唇,眉头紧锁,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坐在院里的桃笙有些诧异得迎上来,还以为二人会多说会,怎么才包好伤口就出来了。且世子还像是被赶出来的。
“把季姑娘叫醒回屋去,守好你家姑娘,让竹笙有事来和我说。”
楚翊说完便出了院子,桃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叹着气摇头。
“主子大概也是头一次吃到姑娘家的闭门羹。”
陆青瑶躺下后,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将薄被拉起盖在头上,咬着下唇有些愤愤。大概是先前烛火摇曳使得人心也跟着摇曳,也或许是因着楚翊那张脸太过有迷惑性,她忽然就冒出那些有的没的念头,问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如今想来,恨不得扇死当时的自己。
楚翊当然会摇头了,换作她是楚翊,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啊。
而且手臂上的这个印记不也恰恰帮了她,使得她与原书里女配的遭遇完全不同了。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陆青瑶懊恼得暗自骂道,才进了屋的季莞儿听见上前一步问:“姑娘还没睡呢?”
陆青瑶掀开被子坐起身,见季莞儿揉着脖子,目露担忧,“你还好吗?下次遇见楚翊就不要拦着他了。”
季莞儿坐到一边她休息的小榻上,脱下鞋子,似乎不大高兴,“姑娘该管管外头那个,如今您才是他的主子,可世子来了,他竟然连禀报都没有。”
陆青瑶转念一想就知道季莞儿在说竹笙了,说起来,她到现在也没见过竹笙,只知道竹笙守在外头。
如今夏日倒还好说,他随便找个地方或许都比屋里睡得舒坦,等到冬日就得换个地方了。
“你见着他了?”陆青瑶问道。
季莞儿点了下头,又吸了口气捂住脖子,感觉自己跟落枕了般难受。
“刚刚他落在院里和桃笙说了两句话,我见着了,瞧他气息功力应该是比我好上很多。先前世子来我没听见,但是他肯定是知道的。”
季莞儿不像桃笙二人拿楚翊也当主子,也不像蜜橙二人是陆长籍送来的人,她是完全忠于陆青瑶一人的。
而且出了周嬷嬷的事后,她对其他的人总是留了个心眼,对于竹笙这样的也更加不满了。
“让他来守着我确实是屈才了。”陆青瑶苦笑,今日发现了楚翊是祁神阁阁主秦琮的事后,她才明白白日里桃笙的不甘。
大概楚翊是真的缺人吧。
可既然楚翊将竹笙派来,也说明她的生死确实十分重要,她也没理由拒绝。
“好了,先睡吧,这几天还有的忙呢。”
陆青瑶安抚了下季莞儿,便躺下来,这次倒是合眼沉沉睡去了。
只是梦里却是楚翊那脱了一半衣裳的身体。
她原先是不喜欢肌肉男的,但是楚翊身上的腹肌不鼓起,却又能看出来,肌肤白皙又不惨白,脖颈修长,喉结性感,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配上那张俊美的面庞,让人遐想连篇。
总而言之,第二日陆青瑶红了一日的脸。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转眼间便又是半月过去,金阳城内近来出了一个戏班子,唱的一出新戏《白蛇传》吸引了不少人去听。
梨园重金邀请戏班子入驻,而陆青瑶也好生挣了把银子。
此时她对面的美姬正泪水涟涟的看着她。
“秦三娘替手底下的数十号人谢过大姑娘,大恩大德三娘永世难忘。”
秦三娘便是如今城里炙手可热的戏班子班主,她家原是戏曲世家,但那年燕楚之战,她家耗尽了家资,又逢天灾,逃荒途中家毁人亡。
后来全家近百口人传到后来只剩一点人,这些人也都不唱戏了,去寻了别的营生,唯有秦三娘一直记着祖父的话,带着几个孤儿走街串巷卖唱存活着。
直到几人来了金阳城,在水云巷巷口卖唱时被陆青瑶遇见了。
季莞儿离开后,水云巷的院子就被陆青瑶租给了秦三娘,租金不多,只让她组建好班子,等着排戏。
秦三娘因着忘了许多家传的戏,便以为自己要辜负陆青瑶的好,却没想到陆青瑶转头就给她送来一出她未曾听过的好戏。
这不,不过是陆青瑶安排着让她们在城北戏台子唱了一出,就有数不清的人家给她们下了定金,要他们去唱。
陆青瑶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她外祖家是唱越剧的,小时候她也对其很是好奇,因此在看到秦三娘时便萌生了这个念头。
“说到底还是你们的戏排的好,比我想象的好的多。而且也不用多谢,说到底我就是个商人,拿你们挣钱呢。”
陆青瑶调皮得眨了眨眼,秦三娘微怔,随后便也捂着嘴轻笑起来。
“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但三娘卖唱了这许多年才发现,商人哪里就不好呢,有银子能做太多事了。”
她无奈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