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本该无视自己的视线并没有收走,坐在办公室里休息的那位普外医生见他就像见到了个烦人的苍蝇,忍不住调侃道:“我说,你们消化科是疯了吗?”
胡东升有些不解,不过为了保持自然并没有停下脚步,脸上也没什么变化:“消化科怎么了?”
“呵呵。”那人苦笑着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前天消化科下来会诊的也是你吧?”
胡东升找了把椅子坐下,点点头:“是我。”
“两天前你来会诊,抄走了34床的病历,回去后难道没把病历给同科室的人看吗?”那人追问道。
“看了啊。”胡东升听出了对方嘴里的一丝怀疑,不过依然没动声色。
“那今天怎么又来了?”
“别紧张。”胡东升这时反而选择了摊牌,不过只摊了一半,并没有说漏自己实习生的身份,“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病人这两天的检查有什么进展而已,没什么大事儿。”
对方似乎也清楚这种小心思,不免吐槽道:“以后要病历的话就让一个人来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捣了消化科的马蜂窝,一会儿来一个消化科会诊,一会儿又来一个消化科会诊。从10点开始到现在,算你在内已经第三个了!”
“3个了......”
胡东升脸皮确实够厚,被人这么说了一通依然没有慌乱,反而坐在那儿想另外两个人会是谁。
是祁哥?
有可能,应该能算上一个。
对于这么轰动的一个病人,以他那种苍蝇寻臭蛋的风格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他自然会来看,要来外科看病人就得带上些理由或者披上个马甲。
病人之前住过的消化科显然是最好用的。
另一个是谁?
纪老师?
不会啊,他今天休息陪富婆在外面ppy呢,不可能回医院。
还会是谁?
难道真有消化科的医生来会诊了?
正当他还在疑惑的时候,手机铃响了起来,来的是条短信:【别抄了,病人的病历我全都复印了一遍】
胡东升看了短信,还没坐热就不得不站起身子:“我确实白跑了一趟,病历已经被送去科里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打扰。”
......
【祁哥,你今天怎么来了?】
【五分钟后,水池边】
离开了普外病房,胡东升一路去了花园。
冬天正午的阳光绝对是件难得的奢侈品,水池边已经坐了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家属。吃完午饭后他们就会来这儿逛上两圈,晒晒太阳,缓解一下在病房长住的低落心情。
在这些蓝白条纹套衫里,多了两件显眼的白大褂。
“我还以为是谁呢。”胡东升一路跑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高健啊。”
“吴正根的病历看过了吗?”祁镜看向水池问道。
“两天前就看过了。”胡东升答得很简单,看了他一眼马上就选择换个话题,“祁哥,考试怎么样了?”
祁镜叹了口气,没答话,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当初你出科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说完,他就把右手就轻轻的搭在了胡东升的肩上。
瞬间,一股和祁镜身材完全不符的手劲压了下来。五根手指紧紧扣中了胡东升的肩关节囊周围的肌肉,阵阵酸麻感不停冲向他的大脑,总感觉稍不留意整条手臂就会自己突然掉下来似的。
胡东升看向正在活动自己肩关节的高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祁哥,听我解释......”
“别紧张。”祁镜笑了笑,“肩关节虽然活动度很大,但靠着周围肌肉和喙肱盂肱两根韧带,还没那么容易坏。”
“祁哥,你就别开玩笑了。”胡东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被他这么一说他反而更紧张了,“我解剖学得还不错,肩关节下方可没什么保护,照你这么拽下去我铁定脱臼啊。”
“那就得看你怎么回答了。”
“我其实就是想自己先做个简单的判断,然后再告诉你。”胡东升右手护着自己的左肩,按照高健在旁做的暗示,连声求饶道,“不然以我的思维能力,到时候跟不上你思路怎么办。”
祁镜听了渐渐松开了手:“理由很蠢,但作为马屁来拍倒还不错。”
当初说好去了其他科室就尽量给他带来点好玩的病例,最好是没明确诊断的病人。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这两人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单干了。
想法有些幼稚,不过祁镜并不讨厌。他这么做也只是想开个玩笑,也没真想把他们俩怎么样。
“说说看吧,你们的想法。”
高健摇摇头,没什么好的思路:“心内科三天前查过脑钠肽,最高到了15000。彩超显示各种返流,二尖瓣、主动脉瓣、三尖瓣都有。此外还有冠心病的症状,不过造影下来几根冠脉的狭窄都不厉害,基本都没超过50。”
“检查结果我都知道,不用你复述。”祁镜看向他,“我要的是答案。”
高健扫了扫自己已经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只能说道:“我觉得这些症状都是独立存在的,并不是什么联合在一起的综合性疾病。”
“你意思只是老年性的改变?”祁镜问道。
高健点点头。
“既往史里曾经发生过一次晕厥,这也算高年性改变?”祁镜问道,“你见哪个正常的老头老太在外面走路晒太阳突发晕厥的?难道身子晒暖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