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胡东升剃了头,是师兄也是主角,一些该用的佛家用语得尽快安排上。万一开口就漏馅,头可就真的白剃了。
半小时后,梁秀铃匆匆下了大巴,从街对面跑了过来。
两人见状迅速起身,完成了从医生到僧人的身份转换。他们都左手盘着佛珠往胸前一放,装作刚路过这儿的样子,像模像样地缓步向前走着。
本来祁镜还在考虑如何做个开场白才显得不尴尬,没想到梁秀铃刚见到他们就自己凑了上来:“两位小师傅是在化缘吗?”
既然对方那么主动,那祁镜自然不能太过主动,至少不能对物质展现出太多的yù_wàng,以免露了破绽。他双手合掌,微微鞠躬行礼道:“我们师兄弟二人刚吃过斋饭,只是路过此地见此处有不详之气,便想看上一看。”
“不详之气?”梁秀铃笑了。
她信佛但不傻,经常和佛家打交道,开口就能听出对方是不是佛家人。听祁镜这么说,她有些在意地问道:“出家人也开始讲风水了?”
“风水?不不,施主误会了。”
祁镜微微一笑,平心静气地摇摇头,还想解释,没想这时胡东升板着脸走了上来:“师弟,你一个俗家弟子,莫要在别人面前卖弄。”
说罢他只是对梁秀铃行了个礼,便要往前走。
“师兄,佛渡有缘人。”
祁镜上前一步拉住了胡东升,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里说的却是另一句只有胡东升看得懂的话:差不多够了,再走就真没机会了。
胡东升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回身对梁秀铃说道:“道家风水看的是外因,佛与道不同,所谓的一切善恶皆由心生。有人心起恶念,自然就会有不详之气,并非是施主所言的风水之说。”
“恶念?”恶念两字让梁秀铃不得不联想到最近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
其他人或许听后不会在意,但梁秀玲不同。她本就信因果,每月都要抽出两天吃斋诵经,自然要更在意这些东西。
唐惠民的病早已康复,复查了两次都是阴性,但却在事后把治病救人的医院告上法庭。就算从法理上讲没错,但却有违心中那杆道德秤。更何况现在闹到连和解都不愿意,死要赔偿金的地步,确实是心里生了丝恶念。
她忍不住又望了望自己手上的包和镯子,这些都是材料供应商给的东西。虽然唐惠民让她拿着,但梁秀铃心里不安。
现在想想,说不定还真有不详之气。
“小师傅,你别急着走啊。”梁秀玲拦在了胡东升面前,笑呵呵地说道,“这恶念和不详之气能不能除掉?”
“能生自然能除。”胡东升抬头向楼上望了一眼,“此念似乎才刚形成半月有余,并不深重。只需在恶念之所诵经念佛一个时辰,即可除尽。”
“恶念之所?”
“小区入口第一栋住宅楼的五楼。”胡东升抬手指了过去,“具体哪一家还得走近细看才能知道。”
梁秀玲看在眼里,那栋楼的502就是她家。虽然面前这位师兄所指的地方和502有点差距,但能直接说出五楼,肯定不寻常。之前说得有理有据,现在又能一眼看破不详在哪儿,绝不可能是骗子!
“小师傅,不瞒你说,那儿就是我家。”梁秀玲说着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拎包准备掏钱,“不知能否上门帮我诵经念佛做做法事。”
付钱做法事是件很平常的事儿,前两年她母亲过世就特地找了和尚念了七天经。付多少钱是小事,关键是图个安心。
所以这次,她也觉得得花钱消灾。
不过胡东升却拦住了她要掏钱的手:“师弟刚才教训的是,师父告诫之言仍在耳边振聋发聩,佛渡有缘人。有缘即可,钱就不必了。”
......
唐惠民的家是个典型的两房一厅,90年代建的新小区。房子收拾得非常干净,大厅正中就有一个佛龛,上面摆着观音。
“两位师傅随便坐。”梁秀铃进屋换了套干净衣服,“我去给你们烧壶水,好沏茶。”
“不用了。”
“要的要的!”
进了屋子,祁镜和胡东升迅速分头行动,大厅、阳台、厕所都是他们查勘的地方。不过看下来并没有特别的地方,整个屋子就是典型的中年夫妇的样子。
“祁哥,我四处都看过了,没什么特殊的。”
“厕所的镜柜里有没有药?”
“就是些治疗脚气的。”胡东升翻开自己的僧袋,亮出了几个塑料取样袋,“头发和牙刷上的残留都已经留下了。”
“洗发水和肥皂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胡东升摇摇头。
祁镜叹了口气:“电视柜里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只有电线和遥控器。最多放了些杂物,看上去不是经常使用的样子。”
“茶几下面好像有些吃的东西。”
祁镜跟着他视线看了过去,说道:“只是过完年留下的糖果和干点,没什么问题。”
“那只剩下卧室了。”胡东升指着角落里一扇门,说道,“我去他们卧室看看。”
“那我再去阳台溜达一圈”祁镜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一定要注意时机,别被发现了。”
“这个你放心,打时间差嘛。”胡东升笑了笑,“早就做习惯了。”
烧水用不了多少时间,梁秀铃没一会儿就出了厨房。见祁镜和胡东升一个看阳台,一个进了厕所,她觉得奇怪:“两位师傅,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