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躺在病床上,听着罗唐讲述着疾病的病因和治疗方案,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从刚步入社会他就饱受肺炎的困扰,工作根本做不长久,请病假的结果往往就是丢掉工作。
“我可以正常上班了吗?我也可以赚钱养家了?”
罗唐点点头:“从你的情况来看并不算严重,只要控制住感染,工作得别太累就行,我们也会给你开张医学证明。”
“那要是肺部再感染呢?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周华的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而且体温上来后,又得请假,一次两次就算了,要是次数一多,最后还是会被公司赶走。”
这些年他们遇到太多这种事儿,最后都以周华被辞退告终,与其这么来回折腾还不如待在家里好好养病。
“再次感染肯定会有影响,但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让他感染。”罗唐咳了两声,解释道,“问题出在排痰上,明天我就会安排吸痰,同时也会给你开化痰药先吃着,然后看看效果。”
“痰液出来就会好?”
“嗯,如果化痰药效果不足,就需要定期来医院吸痰。”罗唐叹了口气,说道,“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不麻烦!”周华听完介绍竟然笑了起来,“如果真能控制住感染就不麻烦。”
长期服药对普通人来说是麻烦,定期吸痰更是只有瘫痪在床的病人才会用到的治疗措施。但对周华来说,它们就成了摆脱高烧肺炎的良心交易,稳赚不赔的买卖。
肯积极面对病痛的病人是医生的福气,罗唐也不计时间,继续为他们讲了几种需要长期服用的药物以及它们的价格。
化痰药种类比较多,虽然最终都是稀释痰液中的粘性成分,让它易于咳出,但原理各不相同。由于是终生服药,他需要给周华全尝试一遍,然后综合药物的效果和副作用,挑选出最好的那一类才行。
在用药这一块其实不算特别贵,主要是化痰药以及随时备在身边的抗生素。至于吸痰,那就更便宜了。
整个治疗中最贵的反而是处理鼻腔息肉。
周华的鼻息肉要比普通病人多得多,体积也要大上些,手术费用肯定贵上不少。而且在他身上,鼻息肉有着100的复发率,所以需要长期随访治疗。
而息肉切除是微创手术,需要不少钱。尤其是现在要面对的第一次手术,去除积攒了十多年的息肉肯定要多花不少钱。让周华一家一次性拿出几千来确实困难,所以在解释完整个治疗方案后罗唐又向季广浩要了授权。
“季老板,病人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罗唐说道,“你留在我这儿的诊断费用还有不少,能不能转用在他的手术上。”
季广浩没想到才刚走没多久,回家只是洗了个澡,诊断竟然就毫无征兆地出来了。他坐在书房的按摩椅上,闭着双眼,淡淡地说道:“没问题,这些钱罗主任可以自行分配,事后拉一份治疗清单给我就行。”
“行,等周华出院后有费用明细,我会传给你。”
“麻烦罗主任。”
这通电话让季广浩心情大好。
自从吴正根确诊以来,公司业绩持续走低,广浩基金的钱也越用越少。投资虽然都赚了钱,但完全跟不上消耗的用量。
这半年来那么多消息里,这恐怕是最好的一个了。
周华的病例有太多其他三甲医院的误诊证明,比吴正根的两次脾破裂更有说服力。算上自己那么多年的肝吸虫病史,祁镜一人就独占了寄生虫和遗传病学两大类,而且对系统性的淀粉样变性都有涉猎,实力立刻就立体了起来。
再加上丹阳医院院长儿子的名头,还有一票大主任做侧面评价,就算祁镜没职称,至少能让他们知道医学也有天才存在。
要是再来个乱七八糟的复杂病例,那就完美了......
“爸,你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什么呢?”
这时昏暗的书房被人推开了房门,季广浩身旁被人递来了一杯清水,附带着的还有几粒药片:“你又忘记吃药了,先吃药。”
“嗯......”季广浩把药一口吞下肚,灌下几口清水,“祁镜这小子又让我开了眼界,才两天!两天就诊断出了这个病,真的厉害。”
“你最近老是在夸他。”来人把水杯放在一边,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那可是十几年都没确诊的病,诊断全都是清一色的肺炎、肺炎、肺炎......根本没人去深究背后的真正原因。”季广浩深知其中滋味,他自己就是过来人,差点连命都丢了,“我越来越期待八月份那场合作见面会了,应该能得到不少资助。”
“爸,不如现在就让我帮你吧。”
来人又走近了两步,两脚落进了灯下,这才让人看清来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女人:“你身体不好,医生一直让你多休息少出去走动。”
广浩基金算不得季广浩的事业,最多只能算是一件大病初愈后的一种兴趣罢了。但在他心里,这种看似随时都会抛弃的兴趣早就超过了事业的高度,对于已经在公司业务上完全替代了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有所保留。
“现在还不是时候。”季广浩笑着说道,“你对医疗还不了解。”
“不就是我们给钱让那些医生治病救人嘛。”女人笑了笑,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的理解。
季广浩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种思想,以为广浩基金就是家公司,给钱的就是公司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