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到十一点,正是早饭逐渐消化分解的时间。但因为体内血糖水平维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而让身体没有多少饥饿感。这段时间里人更容易集中注意力,也更容易办好事情。
外急病人原本就不算多,比内急要轻松不少,但单个医生坐诊有时候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谷良当然也希望病人少些,自己能轻松一些,但难得的病人荒竟然出现在了精力最好的上午,总让人有种浪费了的感觉。
他现在就坐在窗边,侧着脑袋看向外面的人流,直发呆。
“你很闲啊。”祁镜边摁着后脑,边皱着眉头从门外走了进来。
“没病人,当然无聊了。”谷良听声音就知道是祁镜,也没看他,只是继续看向窗外问道,“难道你这儿有什么好玩的?”
“有啊,我带来了三个学生。”祁镜拉了把椅子坐下,又接着笑着说了重点,“是见习生。”
“嗯?见习?”谷良听后顿时坐直了身子,回头看了过去,“我记得辛主任不让见习来外科啊,说外科手术室本来就挤......你怎么了?”
偏头疼的痛感对周围压力的强弱非常敏感,任何额外的肌肉牵拉都会加重头疼。想要降低疼痛的强度,就得把脸部肌肉维持在一个很奇怪的位置。
“偏头疼。”祁镜又忍着疼,笑道,“吃过舒马曲普坦了。”
“还是长期吃这个吧。”谷良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阿司匹林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应急吃曲坦类,还不如预防性地吃阿司匹林的好。反正还可以预防心脑血管疾病......对了,你肠胃没问题吧?”
祁镜笑了笑把药又推了回去:“算了,我肠胃本来就不好。”
“那好吧。”谷良收回药,又想起了刚才那个话题,“刚才你说见习生?你意思是带他们去清创室看一看?”
祁镜只想着内科方面的问诊和体格检查,倒是没想到清创室。
作为急诊处理外伤的第一线,清创室有时候比盖上手术铺巾后的手术室显得更惊悚。由于创伤部位往往遭受过粗暴对待,不是外科医生小心翼翼后造出的伤口所能比的。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车祸伤员的感觉。
那人的后背肌肉和肋骨被切开,整片肺叶就这么裸露在外,一张一合。更震撼的还是头顶上的头皮撕脱伤,能清晰地看到血液流出的部位和皮下白花花的头盖骨。
在眼球捕捉到画面那刻开始,祁镜的肠胃就一直就处在来回翻腾的状态中。要不是调节能力比较强,说不定早就忍不住吐了。
当然,经受过洗礼后,祁镜也渐渐习惯了那种场面。
火灾后的大面积烧伤,断手断脚的车祸伤,带有武器械斗后的砍砸伤,甚至是每逢过年时的爆竹爆炸伤,等等......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一旦严重起来,其惨烈程度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就算影视游戏做的再逼真,也没法完全复原那种真实的视觉冲击。
祁镜回头看了看关上了门的清创室,忍不住问道:“里面有病人?
“有是有,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缝合而已。”谷良用手指在自己手臂上做了条简单的长切口,说道,“本来小杨就够腼腆的了,技术也不算太好,进去一堆人不得紧张死他?”
“那就不看清创室。”
祁镜是那位姓杨的小姑娘也略有耳闻,确实挺害羞的。他马上说道:“要是真有麻烦病人,清创室那点地方站上三四个医生就饱和了,叫见习生进去也不合适。”
谷良确实喜欢学生,最喜欢看着他们在自己的栽培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感觉。另一方面,他也喜欢时不时欺负一下这些孩子。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在玩培养类的单机游戏一样。
“不去清创室的话,那还有什么可看的。”难得他会因为手边没病人而烦恼:“现在也没个病人。”
“没事儿,病人马上就到。”祁镜代小梅传了话,“急救中心刚打电话过来,女的,40左右,腹痛三小时没有缓解,现在生命体征也不太稳。”
“哦?还真来人了?”谷良挑挑眉毛。
“对我们来说能很快找到鉴别诊断的关键点,但对这些没学过内外妇儿的孩子来说却是一项不小的挑战。”祁镜把话挑明了,“这完全就是一个拿来“欺负小朋友”的绝佳病例模板,正适合你。”
.......
五分钟后120急救车送来了病人,和车上的急救医生做了简单的交接后,谷良签字成了病人的首诊医生。但他却没有直接接手病人的打算,而是把病人交给了还没来过外急的郭炎手里。
郭炎加上abc三人组成了一个临时接诊小组,谷良则站在一边守着。而给他送来“大礼”的祁镜则因为偏头痛的原因,一个人坐在了办公桌旁。
问诊和体格检查是诊断学很重要的组成部分,虽然郭炎比周围三人年长一届,但在这两方面其实没多大区别。
早年问诊和体格检查都需要背下一堆要点,靠记忆去做。但近两年国内逐渐普及了菜单式的入院病历格式,住院部的医生在收病人的时候就没那么麻烦了。除了必要的首病外,大量的全身体格检查项目仿佛成了菜单上菜品,只需勾选即可,省去了大量的书写流程。
不过在急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没有这种待遇,估计将来也不会有。
所以这儿就成了考验学生掌握问诊和体格检查的最佳“考点”。
从心电监护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