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刚节选的那段病人影像,行为过程极为“残暴”,与其相匹配的语音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这就是过度医疗......”
祁镜似乎早就清楚了语音所在的时间段,操作起来特别娴熟:【还狡辩,明明是你错了】
“你知道做次喉镜要多少钱吗?检查本身就要200,还要查术前九项,都是钱啊......”
【还狡辩,明明是你错了】
夏薇看似说给祁镜听,其实更多的是对身边的老王说的,“九项里除了已经做过的血常规、心电图,还要查凝血、肝肾功能和一系列传染病。一趟下来麻烦不说,万一没查出问题,最后这钱算谁的?”
【还狡辩,明明是你错了】
“你玩够了没有......”
夏薇被他气笑了,想要一把抓过祁镜的手机,不过被他巧妙地躲了过去。祁镜知道达到了效果,也没再继续下去:“我手机刚被摔过,再摔屏幕都要碎了。”
其实夏薇也知道自己内科实力远不是祁镜的对手,对疾病的直觉方面就更别提了。这就是一个经验堆积出来的东西,她一直在耳鼻喉科工作,大内科的知识有一多半都还给了老师,哪儿还有经验。
这次来内急工作也是想把丢掉的知识再捡回来,来之前就把书全翻了一遍,做题看病历,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月才敢踏足进这儿。
越复习她越深知,内急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从她的角度来说,多做些检查反而心里安会心些。现在主要的问题出在病人家属身上,要不要听祁镜的话,肯不肯付这笔钱都得由病人家属来定。
“我不管,只要病人家属肯付钱就行。”
说完,她看向老王,笑着解释道:“你老婆是狼疮脑病,我的意思是声带的情况可以暂缓,咱们先把主要病情稳定住再说。当然听声音确实有些嘶哑,你要买个放心也没问题,费用大概在3-500左右。”
“那么贵?”
老王虽然爱老婆,不过在钱的问题上还是显得非常保守。
毕竟那么多年红斑狼疮熬下来,老婆早就没法工作了,药也吃了不少,还得靠老王照顾。家里的积蓄肯定还有些,但管着一家子人,老王实在不敢乱花。
他看了看祁镜,笑着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要在以前,祁镜可能会用上些过激手段,或引诱、或胁迫、或欺骗来达到自己检查喉咙的目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既然问题出在了钱上,那就算不上是个问题,钱对祁镜而言已经基本沦为了数字。
“就为了那500块钱?”
“我们家没钱,她早就下岗了。”老王无奈地说道,“就靠我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着,孩子还要读大学,哪儿来那么多钱。”
“那要不这样。”
祁镜说道:“你先把检查费交了,如果检查下来没问题,那钱我就还给你。但如果你老婆声带真的有问题,钱就得你自己付,怎么样?”
这对病人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不管怎么说都对自己有利。
老王不是傻子,有这么好的事儿,他当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也不怕祁镜跑路,毕竟这是个本院医生,周围又有那么多病人和家属看着,人证要多少有多少。
当然,有不少围观的人会羡慕,毕竟带有保底的检查项目谁都想做。
“那就先去拍ct,等拍完看情况,如果能安静的就直接做喉镜,不能安静的我们会叫麻醉科医生下来帮忙。”祁镜在病历册上写了两句,说道,“反正做完ct,你就再回诊疗室里找我。”
“好,都听你们的。”
“那就先这样。”
顾嘉阳直接回了诊疗室填上检查单,胡东升跟着夏薇回了icu,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现在没什么疑难病人,祁镜安心回了诊疗室,无聊的同时夏日午后的倦意漫了上来。
一上午他都在和袁天驰、一院骨科斗智斗勇,和三位主任对线可不是什么轻松事儿。为了抢夺讨论会上的话语主动权,他必须全程精神高度集中。最后解决了王平石的病情,看似轻松其实耗费了他大量精力。
刚回来他还得设定好对袁天驰的治疗方案,进了内急又是检查胡东升,又要给几个麻烦病人下决定。几件事儿都挤在了一起,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刚吃好午饭,大脑血供不足,手里的杂志看了没一会儿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祁镜的思绪迷迷糊糊地飘荡开,窗外虫鸟的鸣叫也在慢慢消失,意识就像摔进了一张软绵绵的水床,不断往下掉......
渐渐的,他空荡的耳边开始出现些响声,有人的声音,也有重物敲打的隆隆声。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的人声逐渐清晰起来,有说笑的也有吵骂的,混杂不堪。
紧接着他的鼻子里被猛然地灌进了一阵恶臭,逼着他连连呛咳了好几声,差点没把刚吃的午饭吐出来。
“兄弟没事吧?”
一个坐在他身旁的年轻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问道:“第一次上战场?”
此时祁镜睁开了眼睛,感官慢慢融入进了这个新世界。这时他才发现刚才的隆隆声原来是列车压过钢轨的声音,自己正坐在一节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身体随着车厢轻微地来回晃动,周围坐着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军人。
祁镜闻着周围弥漫的熏人汗臭味,想要挠头的手没抓到头发,反而一把抓到了头上的铁盔:我这是在做梦?
他看了看自己,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