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反倒是刚才对祁镜充满了敌意的袁玉舟帮他说了一句:“才刚考完研就发表i了?”
祁镜点点头:“今年五月份过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是西雅图医疗中心急诊的考恩特主任外审的稿子。”
“那杂志我略有耳闻,可真够厉害的。”袁玉舟似乎明白了朱岩为什么会把这家伙当成宝贝,“听说是i里最能拿得出手的医学杂志了。”
“老袁,你还懂这个?”
“之前我不懂,但自从我们公司去年开始和国际正式接轨,我终于懂了。”
袁玉舟谈兴正浓,停了片刻后就想拿桌上那杯红酒喝上两口,润润嗓子。但忽然脑子里略过一只黑黝黝的蟑螂,顿时把手缩了回来。他没想到祁镜随口说上两句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大威力,不由得又高看了他几分。
袁玉舟定了定神,这才接着前话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我才懂,高精尖技术才是最终生产力,以前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完全没有可比性。知道现在怎么衡量一个科学技术人才吗?学历是一方面,发表国际学术论文的质量是另一方面。”
“所以那个i......”
袁玉舟这才发现桌上似乎没几个人懂这些,便连忙解释道:“恐怕大家对i很陌生,那是全世界公认最强的论文索引数据库之一,是进行科学统计与科学评价的主要检索工具。”
“我就听懂‘最强’两个字。”
“我也差不多。”
“啊呀,懂那么多干嘛。”门口那个胖子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咱们就负责出钱,动脑子的事儿交给那些人才就是了。”
“还是李老板想得透彻啊。”
几番讲述之后,祁镜总算称得上是个人物了,因为袁玉舟所说的那两点他都具备。
“祁老弟现在是硕士,以他的才华将来必定会读王廷主任的博士。”朱岩这时又跳了出来做起了介绍,“论文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自从这篇论文过审之后,他已经在筹备新的论文了。”
“还是投i?”
祁镜点点头:“是一篇研究性质的文章,准备时间会稍长一些,过审应该不成问题。”
“不简单啊。”袁玉舟笑着又赞了他两句,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在我个人看来,临床医生还是临床技能最重要,论文什么的做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就行了。”
总算说到这儿了!
朱岩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刻,转身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袁老板,你恐怕不知道,咱祁老弟最强的就是临床能力!”
接着,一份长达三页的报告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从季广浩那场大病开始,这位不知名撰稿人用极有渲染力的文字,把几件广浩基金接诊过的病例,汇集在了短短几千字之中。包括季广浩本人在内,里面都是长期无法得到诊断的病例。
“他们不仅得到了诊断,也得到了应有的救治,现在唯一缺的就是钱。”季广浩无奈地说道,“实在本人公司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朱老板更是在为整个诊断部门打造医院。希望各位能广施援手,为那些穷困百姓带去福音。”
到了这一步,水到渠成,在座那些人都纷纷掏了腰包。
至于慈善宣传那部分,祁镜就管不着了。对他来说,只要钱能到位就行。
事儿谈成之后,酒桌就成了真正吃饭闲聊的地方。袁玉舟也没了刚才大老板的架子,闲话了两句后又把话题扯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祁医生,我儿子他那个病叫性......性什么来着?”
“性瘾。”
“哦对对,就是这个。”袁玉舟继续说道,“不知道他这个有没有遗传性?”
祁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过祁镜很清楚这人所说的遗传性肯定不是针对第三代,而是他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存在。难道袁老板年轻时也被这事儿困扰过?”
“额,算是吧。”
袁玉舟不免把事儿联想到了自己身上,那句在民间流传甚广的名言警句又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起来:“那时候年轻气盛嘛。”
“是啊是啊。”朱岩也随口附和道,“谁还没年轻过,像我以前一晚好几次......”
祁镜被他们两人夹在中间,倍感尴尬:“两位好身体啊。”
“说笑了说笑了,都是年轻惹的祸啊。”袁玉舟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那不知道这对他将来的生活,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我还是怕禁得太过,最后......”
“生活上的影响肯定会有,所以我才出手治疗嘛。”祁镜解释道,“其实这事儿就像来势汹汹的洪水,我们做医生的就在抗洪第一线,必须疏堵结合才行。要是只堵不疏,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疏堵结合......好比喻啊!”
“这个我懂!”门口那个胖子顿时来了兴致,掏出手机翻起了联系人的电话,“要不吃好饭咱们一起去玩玩。”
话刚说到这儿,袁天驰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祁镜耍了什么把戏,竟然能那么顺利地拿下自己的老爸。
他也不知道祁镜到底在他走后做了些什么,竟然能让死气沉沉的酒桌变得欢乐起来。
他更不知道祁镜到底都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坐门口的那位胖大叔竟然自来熟地勾上了自己的肩膀,还把某个娱乐场所挂在了嘴边。
“去那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