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王廷确实找过神外会诊,但病人早已不是神外能处理的情况,最后会诊也没留下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而且会诊医生这次并没有来,对于在会场的这三位医生而言,病人就像很多其他脑外伤病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
“送了我们医院的内急?”
“内急......那就是他了!”
“对,除了他没别人!”
在人选上,他们要比骨科那几个医生敏锐的多。
毕竟原来就是祁森的科室,就算他现在基本卸任了大主任的位子,但祁镜小时候家里没人的时候会经常来科里玩。再加上现在又是内急的风云人物,他们几个副高主任对这孩子都有印象。
“现在想想,好像年后听人提起过这个病例。”
“嗯,当时聊的时候都在说,父亲冒险转院是转对了。”
“这哪儿是冒险,这就是在赌博啊,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孩子可能就没了。”
“那后来的诊断是什么?”
“诊断啊,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哦哟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蛆?”
......
罕见病并不是这些医学讨论会的重点,因为作为人口大国,有限的医疗资源更应该拿去处理有庞大人口基数的普通常见病。但作为医生的职业天性,都喜欢那种发现未知的乐趣。再加上病人所以这也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内容。
鸡肋,但必须得有,就像给普罗大众科普简单的医学常识一样。
除了这两个外科科室,同时开启的十多个医学会议里也有和祁镜搭上关系的,但和他关系最深的还要属呼吸科。
刚进会场的仇宣就看到丹阳医院呼吸科主任罗唐站在前台,嘴里除了时不时咳嗽两声,就是在说一个年轻人和他诊断过的病例。
“卡塔格内综合征,病人可以有全脏器反位,或者仅仅是反位心。”
罗唐轻咳两声,用激光道:“这是一种罕见遗传病,有支气管软骨发育、纤毛功能障碍和弹性纤维不足,最后导致痰液淤积造成反复肺部感染。其中与普通感染不同的是,病人也有鼻窦和副鼻窦炎,这一点也是诊断的关键......”
仇宣找了个座位坐下,听着罗唐在那儿聊起了诊断经过。
病人有长期病史,里面涉及大量肺功能数据、血常规检查和微生物培养结果。但最后留在仇宣脑子里的就只有一个人名,祁镜。
“祁镜......这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
仇宣翻起了自己的公文包,抽出了一份法院判决书复印件和病人的诊断书。连翻了好几页,他总算在一行小字里找到了这个名字,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缝:“原来就是他,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这场呼吸科专场就是一个大型的呼吸科罕见病交流会。
和普通的研究向会议不同,这里只说呼吸科的罕见病,主要作用就是为台下那些临床一线的呼吸科一二把手科普这些疾病的诊治要点。
当然在会议之前他们也会通气,以免各自撞车。
罗唐说的是卡塔格内综合征,国内报道非常少,引起了不少专家们的注意。同时这个病例也被他写成了论文,发表在了国内的呼吸科杂志上。
第一人名自然是他的,毕竟这个病的治疗非常麻烦,如何在有限的经济能力下用药是一门艺术。而祁镜因为是诊断人,所以被添在了第二的位置上。
到了仇宣上台之后,他所讲的却是一个被拿上法庭的特殊病例。
“这是上京一家三甲呼吸科门诊接手的病人。”他将t片,“当初高度怀疑是肺癌。”
“我看诊断没什么问题。”
“最多加个问号,然后直接拉去做活检吧。”
仇宣点点头,抖动手指按下了鼠标:“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一段时间之后,病人的这个占位消失了。”
“消失了?”
“怎么消失了?”
“做没做活检?”
仇宣摇摇头:“当初病人并没有做活检,复检后确实是消失了。病人因为这段时间觉得自己精神不佳,也有被欺骗了的感觉,所以事后他就把医院门诊的那个医生给告了。”
“这......”
“呵呵,这家伙倒是挺实在的。”
“那之后呢?结果怎么样了?”
说到底,医生们还是对病人的情况更感兴趣,至于告不告医院和他们本人没什么太大关系。反正这种事儿实在太多了,就和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真要关心哪儿关心的过来。
仇宣也没有藏,直接说了结果:“其实是一类会感染鸟类的病毒,偶然的情况下感染了病人。这种病毒会选择性攻击肿瘤病毒,所以他的占位就被病毒消灭了。”
“人畜共患病?”
“那是偶然情况,应该不是人畜共患。”
说完,他就在台下那些专家们的惊讶眼神下,继续说出了真相:“病毒叫新城疫,其实已经有人在研究这种病毒攻击肿瘤细胞的原理了。”
“这似乎很有前景啊。”
“有研究的必要,如果真的能抑制肿瘤细胞那说不定是个重大的突破。”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有多少原理能抑制肿瘤,可真正能转化为临床技术的能有多少?还是持观望态度的好。”
“科研还是让那些科研人员出处理吧,我们是医生,还是专注于诊断更切合实际。”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