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出现的身形就这么直愣愣的躺在地面上。
廖明还未反应过来,那道僵直如木偶一般的隔壁院落妇人的脑袋缓缓转了过来,双瞳直勾勾的盯着廖明,神色遍布恐惧,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泪眼朦胧,朝着廖明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求助。
却说不出半点话来。
廖明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哪能想到这个妇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伏在地面上的身形向后摩挲,随即意识到刀还停留在原地,想要上前拿回。
忽地。
那道身形毫无逻辑可言的跃起,直愣愣朝着廖明飞扑下去。
妇人的呜咽声廖明清晰可闻,可哪有时间管这个,急匆匆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刀后连滚带爬的朝着不知道方向的地方走去,面色狰狞,双瞳之中理性全然已经被恐惧代替。
这一次,廖明是真的怕了。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信什么鬼魅邪神,只当是那些不过是大人骗小孩的把戏。
当然,今日之前,廖明也是此番想法。
否则廖明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一个人闯荡这个早已经物是人非的泸州江湖。
可今日,廖明彻底改变了先前的想法,这个世界,不仅有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中人,也有那些吃人的鬼魅妖物,好巧不巧,廖明全都碰到了。
眼前的情况,就是后者。
廖明刚想跑,身形猛然失重。
左腿似乎陷入了泥地之中,又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锁住,无法挣脱。
回头看去,廖明瞳孔微缩,呼吸更加急促。
因为那个行为古怪的妇女伸出一手牢牢地抓在了廖明的脚踝处,手劲极大,根本不想是一位妇女应该拥有的,更像是常年下地干活的男人,说是一拳打死一头牛都不为过。
廖明忍受着吃疼,紧咬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踹开妇女如钳子一般的手。
似乎略有成效,廖明明显感觉到脚踝的压力减少了很多,最后憋紧一口气,才从妇女的手里挣脱出来,慌乱的往前爬了一阵,回头发现妇女居然再次莫名其妙站了起来,心中的寒意更胜几分。
“我滴个天,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廖明此时此刻哭的心都有了,不过哪里还能顾得上抱怨什么,抓起自己的刀就赶紧跑,几乎是廖明此生以来跑的速度最快的一次,即便是曾经被一群人追着打都不见这个时候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廖明口干舌燥,心头如火焚烧,廖明此时恨不得一口吸干井水,但现实告诉他根本不能停下来,虽然如今朝后看什么也没有,但谁能想到那个行为怪异的东西会从哪里出现。
忽地,前方有一道身形弯腰似乎是在劳作着什么,抬头看到廖明有些奇怪,高呼道:“小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廖明见是先前自称为村长的胡右,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后者方向奔去,足足几十米的距离愣是让廖明几息就来到了胡右的身侧。
廖明弯着腰驮着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胡右见状赶忙从身侧拿出一个水壶递给廖明,廖明好不假思索的拿过之后正准备一口闷下一解燃眉之急。
可突然瞳孔睁大,原本递到嘴边的水壶停了下来,额头冷汗直流却大气不敢喘一下。
村子里的三位孩童以及一位住在村口的妇人是那般行为的话村子里根本不可能如此相安无事如同世外桃源,作为村长的胡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村子里发生,如果说这种情况是在村子里属于默许的范畴之中,那么胡右为何不与自己提及好让自己做好防范之类的,从头到尾根本就说不通!
廖明缓缓拿下水壶,悄悄咽了口唾沫,双腿不争气的再次以肉眼不可见的打颤,双眸充满惧色看着眼前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村长胡右。
后者奇怪道:“怎么了小兄弟,这般匆忙是看到了什么吗?不如说来听听,我对这里很是熟悉,应该会帮上什么忙。”
廖明干笑着递回手中水壶,支吾道:“哈哈,不用,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在锻炼身体呢,这不是回头就要继续爬那些重峦叠嶂了嘛,怕身体机能有所下降,哈哈,是这样。”
廖明这般说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村长胡右的动作。
胡右只是微微一个抬手动作,就让廖明吓得朝后退了将近数十步远,随即半点不敢停留,转身就走:“村长大人,我这就走了,不用劳烦您相送,您忙自己的就行。”
胡右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廖明根本就不在意。
好端端一个一村之长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一条毫是庄稼,就连那些野花野草也都是品级很低的那种杂草,还能让一位村长亲自下地?
廖明就算是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少年,基本上的道理还是懂上一些。
奇怪,太奇怪了。
这个村子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奇怪!
廖明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朝什么方向。
从熙熙攘攘的村庄到稀稀疏疏的丛林,朝前看去,一望无际的丛林木灌,无时无刻都提醒着廖明。
你迷路了。
廖明喘着粗气靠在一颗粗大的树干上,大汗淋漓,意识模糊已经无法看请眼前的路,在他眼里,似乎整个天地都如同秋千一样翻转,晕晕乎乎,只有最后一点灵智强撑着廖明身形没有彻底垮下。
“杨毅兄……是我……害了你啊。”
身后传来沙沙声。
廖明彻底透心凉,艰难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