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当空。
从上至下,可以看到平安城四面城墙皆有如同蚂蚁群一般的骑卒和步卒蜂蛹从城内涌出,浩浩汤汤却不是像四周行去,奇了怪哉全都汇聚在南城门之外。
从南城门率先而至的骑卒还未行进多少距离就呈现围杀之势,像是激流撞在了一颗沉石上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澜。
杨毅整个身形再次倒飞出去,硬生生磕在一颗路边的巨石上,并没有如同神仙打架般的碎石场景,而是杨毅反弹了一下,一口鲜血再次从杨毅喉咙中涌出,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渗出血丝。
杨毅挣扎的站起身形,还未定神,余光看到两寒芒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借着马匹带来的向前冲劲,力道足以彻彻底底劈开一个人,再不济,至少也能打碎一个成年人的脑袋。
然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当自己真正倾力一击下,这家伙居然只是口吐鲜血,身影狼狈,根本就没有任何致命伤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每一次的起落都没有真正碰在杨毅的身形,甚至直戳过去也都会因为马匹颠簸而歪斜。
众人虽然心存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战场风云变幻,什么事情都很有可能发生。
可当时间缓缓流逝,无论是身在其中的骑卒还,是远远而望的看客,皆是骇人的发现,那个少年居然还活着!甚至此时已经站起身形,莫名其妙的没有倒地的任何迹象。
这根本不可能!
或者说,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在铁骑洪流中屹立不倒,如果有,也是那些真正的山上仙人。
可就算是那些修炼者,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能够正面硬刚屹立不倒。
而身处铁骑洪流中的那个少年,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半点修炼者的气机流转,却仿佛是一颗巨石,硬是在潮流中怼出了一片空地,任凭那些刀光剑影在自己身上流萤旋转,却未曾真正触及杨毅的要害。
但要说这些刀光剑影真正伤了杨毅什么。
似乎还真是没有。
除了样子惨了点,整个脸上不知道有多少个血槽遍布。
还有衣着被撕裂的凌乱不堪,但大体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可不仅仅是什么运气了。
没半点实力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异象?
原先退去的卫兵回头看到这一惊人的一幕,不禁后背发凉,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初看似乎不觉得什么,但越瞧越看的心惊。
这家伙还是人吗?
这都能活下来?
杨毅如今的状态可没有众人看的那么轻松。
犹豫本身是强行站在原地,体内气府翻涌普通暴雨滂沱之下的滔滔江水。
气血逆流使得杨毅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眼前已经看不到那些铮铮铁马,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星光,泛着白光遮住整个前方的视线。
杨毅只是凭借着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心念,漫无目的的朝着前方一步一步的缓步而行。
此时,杨毅只觉得周身陷入死寂,铁骑洪流带来的震人心脾的威势不知为什么居然全无。
这种感觉就像是只身一人行走在花园的青石板路上,阳光明媚,轻轻嗅一嗅,似乎还能闻到一种奇特的幽香。
杨毅脑袋的胀痛缓缓减弱,原本沉重的身体似乎也轻了许多,步履蹒跚,竟是有些闲庭信步的模样。
唯独就是眼睛似乎怎么样都无法睁开,就像是眼前那些白芒将杨毅的双眸彻底覆盖一样,星星点点,杨毅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如今已经死了?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杨毅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根本不会想到,整个平安城外部,近乎两万越阳士卒以及一万精壮铁骑呈现合围之势,仅仅只是将一人包围其中,居然无法靠近杨毅半步距离!
杨毅就像是一位行走在湍流中逆行者,全然没有了先前那般狼狈不堪,原本紊乱的气机缓缓合拢,聚在一起,并没有因为周身密密麻麻的铁马雄骑而踉跄半点。
这一次已经不是无法触及那么简单了。
杨毅每行进一步。
周身十步以内的精壮铁马毫无前兆的瞬间瘫软在地,背上的骑卒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时间直接摔倒在地,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匪夷所思。
土坡之上,有三四骑缓缓停马,若是有人能够抬眼看上一眼,就会发现,这些人除了那个连甲胄都撑不起来的青年之外,那各个都是在军中顶天立地的人。
甚至于每次开朝会那都是能和皇帝面对面的存在。
其中两人面色古井不波,只是对几里开外的异象有些好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个本身性格就有些暴戾的将领揉搓着自己的发痒的手,强行按下心内中的想法轻声道:“怎么着?站在这里能看出花来?不得上去干他丫的,一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出来?”
另外两个江铃皆没有什么明显的神态变化,那个身穿不符身的甲胄的青年鄙夷一笑:“你这大老粗上去还不是给那人送人头去?”
暴戾将领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口无遮拦的毛头小子:“王八羔子在你爷爷我这里装什么,要不是拼着背景来这混一个功勋,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暴戾将领平日里说话风格就是如此,所以即便是骂的再难听这些人早已经习惯,尤其是那个青年,平日里看到这家伙后者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这会就更别说了。
有一点暴戾奖励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来混一个功勋好回去有个名头吹吹,但前提是得能拦下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