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有,天黑路滑,注意安全。”汉子说罢,起身拍了拍屁股后的灰尘,忽地伸手握拳堵在嘴边,身形弯曲如弓,最终强忍着从嗓子眼用上的浊气,缓和了很多。
廖明见汉子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问道:“请问,您是那个村子的人吗?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做什么,顺路的话干脆带着我去村子吧,路上好有个照应,不然的话我人生地不熟,就算知道大概位置,可谁能预测到到底是个什么路呢。”
汉子摆手道:“我不是村子的人,只是对那个村子比较熟悉罢了,因为白天会有些事情,所以我有夜坐的习惯,你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汉子说着,看了看天色。
明月当头。
廖明看着汉子转身不走寻常的进入山林,廖明看了眼深邃的小路,不禁浑身哆嗦。
好家伙,即便那个汉子长得再怎么正气,可大半夜的碰到这事换谁都没招。
但没办法。
杨毅如今生死未卜,若是不赶紧找到医师的话,就可能真的没戏了。
若是真如汉子说的那般,绕着河流到下游找到一户人家,且不说到底有没有,光是走到黄花菜早就凉了。
廖明深呼一口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紧手中的长刀心理安慰般,朝着小路笔直前去。
乖乖,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我的小心脏根本承受不住啊。
廖明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
但很明显没有汉子说的那么轻松。
足足走了半响都没有看到汉子所说的牌子。
廖明心里的石头那叫越来越沉,直至最终甚至不敢回头,不敢左右张望,甚至连前进的步子都迟钝了起来。
并不是廖明多累,而是双腿渐渐被恐惧化为僵硬,心里发毛不止一点半点,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廖明吓得眼珠子跳出来。
加上身后还有一位早已经不闻心跳的冰凉杨毅身体,有一说一,廖明此刻库的心情都有了。
当初没事干跑去那个小木屋做什么,要是能稍微走点说不定就没有这点屁事。
当然了,他不知道,这些人本身就是来找杨毅的麻烦的,即便杨毅身处在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找到。
廖明强忍着内心中的恐惧,是不是咽着唾沫,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要相信先前那位汉子说的话。
可就这么想着,眼看着前方没有丝毫牌子的样子,廖明那叫一个绝望透顶。
莫非自己真就这么倒霉。
随便走走都能碰到鬼不成?
正当这般想着。
廖明无意间余光忽地瞥见,路旁的杂草堆里似乎的的确确有一块牌子。
走进一看,果不其然。
治云村。
“治云村?总觉得有点耳熟啊。”廖明细细思索毫无答案,只得将目光投向牌子所指的方向。
发现这条路几乎都算不上是一条路,杂草丛生之间只能够若隐若现有一条线,不认真看还真意识不到这里居然是一个交叉路口。
廖明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也就说明那位门口的汉子不算是什么鬼,至少在目前而言,还是能够信任的。
廖明颠了颠杨毅的身子,缓和了一些背部传来的酸痛,这才打算继续行进。
正当第一步跨出的时候,树梢上忽地有数只乌鸦齐齐飞天,树叶萧索落下,廖明整个身形猛然一颤,重心不稳险些跌坐在地上。
还好稳住了。
廖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恶狠狠朝着天上骂道:“特娘娘的, 大晚上就不能消停点,真的是。”
稳了稳心神,继续向前而去。
这一次,倒没有多少步数就看到了汉子所说的湖泊。
湖泊不大。
四处环林。
但在朦胧月光下微波粼粼,反射出温和的光辉。
蜻蜓点水,在水面上轻轻弹出涟漪,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一片树叶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如同孩子在水中嬉戏打闹,舞动不停,直至最后静静的划在湖面上,荡漾起微弱不可察的涟漪。
廖明走出丛林,入目便是宽阔的湖畔。
廖明低头看,脚下是人工修缮的一条大理石小路。
向前一直延伸至湖畔尽头,进入山林中,不知尽头为何。
不过猜的话,应该那里就是那所谓的治云村,就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忽地。
廖明瞳孔微缩。
身形猛然僵硬。
步伐停顿,气息凝固。
双手不自禁的松了下来,而身后的杨毅更是头朝地来了一个狗吃屎,只是奇怪的是。虽然是狠狠的摔在了大理石小路上,却并没有在头上留下该有的伤痕,身形平躺如寻常入睡,当然,廖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奇怪的景象,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视线不远处的湖泊边上。
在那里。
有一道身形蹲伏在那里,一手轻轻挽着足足铺在地面上的秀发,一手撩拨着湖面,随即梳理着发丝。
衣着绸缎在地面上摊开,与月光的朦胧白纱交织形成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美,实在是太美了。
即便是被宽大的衣服遮掩着,也能从中看出精致的轮廓。
但廖明此时可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不禁头皮发麻,甚至浑身比杨毅的身躯还要冰凉,双腿发软,别说跑,就连站着就已经是奢望。
我的乖乖。
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洗头发?
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鬼他倒立吃屎!
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