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倘若能揭开那人的真面目岂不是皆大欢喜?”
小道上,碧雪阳春正扶着盛夏缓步而行,发牢骚的正是阳春,她向来藏不住秘密。
“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人狡猾得很,她在章逸飞身边潜伏了那么久都没有暴露,仅凭我们三言两语是无法让人信服的,否则我们又哪里用得着兵行险招?依我看眼下还是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让盛夏养伤吧!”
碧雪与她恰恰相反,这两人的性格一个冷静沉着,一个热情莽撞,端的是两个极端!但听她们的言语,似乎这里面又另有隐情,也不知道她们所指究竟是为何事?
而碧雪说起盛夏,阳春脸上也有了几分愧疚之色,“对不起盛夏!本来你已报了少爷的恩德,如果不是我们硬拉着你来你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盛夏笑了笑,颇不正经的道:“我既已来了就没准备能全身而退,如今,我虽然受了一剑,但命还在,欠人家的也已然还清,这岂非不是最好的结局?”
服下“百草丸”盛夏的面色已渐渐红润,而且,章逸飞那一剑原本也就没打算取人性命,否则他盛夏又哪里还能出言调笑?只怕此刻早已是魂归枉死城了!
见盛夏还能开口调笑,阳春的愧疚感也稍微减轻了几分,她看了看碧雪,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而碧雪也没有追问,对着阳春爽朗一笑,继而又扶着盛夏在小道上继续穿梭起来。
夕阳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照映着她们三人远去的背影,使得这条路上的景色更加的萧条,而前面的路也好似无穷无尽,它一直蜿蜒,谁也不知道它的前面究竟通向何方。而每个人也都有很漫长的路的要走,尽管道路尽头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初心,但每个人又都没有放弃攀登的权利!即便是高高在上姚丞相也同样是如此!
“秉丞相,章逸飞一行已到了印江,他们的目的地似乎是梵净山!”
殷长史匆匆而来,手里还拿着飞鸽传书的信笺。姚伯贤当即惊愕道:“梵净山?他去那里干什么?”言毕,他从太师椅上起身,用右手摸着短须来回镀步,似乎是在思量,“难不成他已料到本相会对付他,所以跑到梵净山上去避难么?”
“丞相英明,他一定是想到了得罪了丞相的后果,所以才会那么着急的离开王城。”
殷长史此言有几分拍马屁的味道,但细细想来,事实只怕也八九不离十。
“现在才知道本相得罪不起,晚了!”姚伯贤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章逸飞要是一直留在王城,本相碍于皇帝的照拂还真不能大张旗鼓的对付他,哼!章逸飞呀章逸飞,这可是你自找的!”
“丞相,虽说印江天高皇帝远,一切可全凭您处置,但是,如果章逸飞一旦真上了梵净山那我们要对付他可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嗯!”姚伯贤点点头,赞同道:“梵净山上的护国寺一直以来都是历代帝王祭天之所在,不到万不得已的确不可冒犯。”
“那……”殷长史欲言又止。
姚伯贤道:“说下去!”
“是!”殷长史恭敬地应了一声,这才缓缓道来:“属下是担心印江县的势力留不下章逸飞!如果真让他上了梵净山,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哼!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以为跑到梵净山本相就拿他没办法了吗?殷长史,你速速飞鸽传书给印江附近的江口、松桃两县的地方官,要他们全力协助印江县令捉拿章逸飞,并传令“天谴十三绝”要他们带着相府所有高手星夜赶往印江,务必要将章逸飞扼杀在上山的石阶上!”
“是!属下这就去办!”……
印江,地处梵净山脚下,与江口、松桃呈三足鼎立之势,为夜郎国最东面防线,这里民风彪悍,全民皆兵,在先秦时期可是悍将辈出之地……
章逸飞五人牵着马匹漫步在印江街头,感受着江水缓缓东流,他们似乎有了种远离尘世喧嚣、摒弃江湖杀伐的惬意之感。
只是,江水东流它从来不问缘由,喧嚣杀伐也只在一念之间!
“天道茫茫,人道不昌!莫若鬼道,神存身亡……”
突然间,那石拱桥上不知何时已多了十数人,远远的便闻唱和之声传来,他们的打扮甚是怪异,短裤长袍,袖子也只有七分,但脚上穿的筒靴却足足没过了膝盖,脸上也不知为何竟连半分血色也没有,他们行动怪异,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群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而他们的中间还簇拥着一口棺材――一口血红的棺材!
怪异的打扮!怪异的棺材!又偏偏是出现在太阳落山时分,那份不寻常的诡秘竟连章逸飞也忍不住皱眉。
“印江莫非还有皇亲国戚?”
冯翼见多识广,他知道皇族过世用的棺材也是红色的。只是这种颜色似乎又与皇族安葬用的棺材又几分不同。
“不对,皇族安葬的棺木是朱红色的,但这里的棺材却是血红的。”
章逸飞同样见识广博,而且他总觉得棺材里有活人的气息。
“嗯!”梦遥也接着道:“还有仪仗、送葬规模这些都不符合皇族出殡的条件,他们不可能是皇亲国戚。”
归真观对于易学有深入研究,所以梦遥对于皇家礼仪也不陌生。
反倒是清雪一脸凝重,她一字字道:“血…棺…魔…童!”
少年闻言,忙问道:“血棺魔童?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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