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章逸飞说来,冯翼的脸色也变得凝重,“夜昊轩身份特殊,如果他真是奸细,那我们这场仗想要打赢可就难了!”
章逸飞同样神情肃穆,他慢慢起身,来到营帐门前站定,此时已近黄昏,天边火红的晚霞衬着将要落下的红日,使人看来格外的耀眼,但任谁都知道,这绝美的夕阳过后就是漫漫长夜,而这漫漫长夜之中又会发生多少令人意外的事?他已不敢再想下去,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捋清楚接下来要行军的步骤,然后他就发现不论是粮草淄重,还是消息传达都绝难以绕过夜昊轩而直达天听。
所以冯翼说的话也就绝不是在危言耸听,一旦大军开拔,那军队每日所必需的粮草和各类淄重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夜昊轩只需要在这其中动动手脚,使物资的转运稍稍延误,那这场战争的胜负便不言而喻了。想到这里,章逸飞不禁感叹道:“一个强有力的奸细竟胜过十万雄兵,最可气的是我们明知道奸细是谁却动不得他,不过幸好我们已知道奸细的身份,否则这场仗真是没法打了。”
少年的神情看来无奈又悲凉,夜昊轩本是他的手足兄弟,虽然他们从小没有一起长大,但这份骨血亲情却不是他能抹得掉的,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当然很落寞,也很纠结。不过,他又能怎样呢?命运既然安排了坎坷,他就必需得要面对。
冯翼当然也明白少年心中的苦,所以他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许久之后章逸飞才轻声说道:“冯翼兄,天色不早了,你去安排吧,这场仗能不能打赢就全靠你了。”
冯翼点点头,他点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落在自己肩上,不过,这也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快步离开,脚步踏下的铿锵声也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坚定……
目送冯翼离去的背影,章逸飞呢喃道:“夜昊轩么?本帅就陪你玩玩,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子夜降临,冯翼于王城二十里外的青浦镇集合军士,这里是王城西郊,农户分布较稀,他们在完成了一天的辛勤劳作之后,几乎是入夜就上床睡觉的。就算偶有闲人在无意中发现军队集合,也绝不敢过问官家的事,是以章逸飞才会把集结的地方选在这里。
很快,两万军士集结完毕,他们便在冯翼的带领下趁着月色一路北行。
“报!”
“进来!”章逸飞一直等在中军大帐,军士来报,便立刻起身将他请进来,不待士兵说话,少年便追问道:“冯翼可否已顺利北行?”
“是,冯将军不负元帅所托,一个时辰前已动身北境!”
“好!太好了!”章逸飞难掩心中的激动,连声慨叹,片刻后又问道:“李将军呢?他假借军事演练掩护冯翼出城,此刻可已回到军营?”
“李将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他担心元帅等得着急,所以便命小的先行一步前来报信。”
章逸飞点点头,道:“你幸苦了,下去休息吧,顺便跟看守营门的人说一声,见到李将军回来立刻把他请到帐中。”
那士兵两眼微抬,关切道:“这么晚了,元帅还不打算休息吗?”
“无妨,众将士还都还没回来,本帅又哪里睡得着?”少年说着,又催促那士兵道:“你先下去休息吧,养好身体才有精神跟敌人战斗。”
“是!”
那士兵躬身离开,清雪也恰在此时而来。章逸飞惊愕道:“雪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绮罗宫陪着母妃的吗?”
清雪莞尔一笑,也不管他的错愕,而是左右打量了一圈帐中的摆设才慢慢道:“母妃那边已经没事了,她老人家开明得很,知道这次出征非你不可,索性便叫我也来军营里伺候你。”
清雪说完,只见少年直勾勾的盯这自己,便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少年不答反问,道:“你刚才叫什么?母妃?你才陪了她一天,她老人家就把你当儿媳了?”
“哼!”清雪略微侧过脸颊,好掩饰自己的娇羞和脸上的得意,她缓了片刻,这才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本小姐配不上你这个七皇子?当不得皇子妃?”
“不!不!不,”章逸飞赶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宫里的人都应该比较挑剔,做事也相对谨慎,你才进宫一日,所以有些突然。”
他的解释本来无可厚非,但清雪依旧不依不饶,“挑剔?”清雪双手叉腰,嗔怒道:“你是在说本姑娘经不起挑剔?”
章逸飞满头黑线,又极力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雪儿冰雪聪明,又倾国倾城,母妃钟意你那是在意料之中的,我只是觉得这两天母妃更关心的应该是我的过去才对吧?毕竟我是她亲儿子,十几年不见,她难道不想知道我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的话中饱含着醋意,清雪自然也听得出来,她脸上佯怒的神色很快便褪去,她道:“你的过去我都讲给母妃听过了,从土城比武一直到梵净山祭天我都讲了一遍,她老人家也对你的机智勇敢赞不绝口,否则她老人家又怎么会安心让你领兵征战呢?至于我们的事还是母妃先说的,她问我对你的感觉如何,我就把我们私定终身的事跟她说了。”
清雪说到这里脸上又多几分害羞,少年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幽幽道:“长得好看果然有优势,这才一天,母妃就只认儿媳不管我这个儿子了。”
“哼,你什么意思